文才看着淑梅那有些俏皮的表情,笑着回到“你脸皮还真不是一般厚,不是打工抵债吗还谈什么工钱,直接签卖身契得了。”
“卖身契虽说李大老板这次的确有救命之恩,但还不至于卖身报恩吧今天我看了医院的账单,这一个多月来,总共花了五千九百三十六块,凑个整数,就按六千块算。按照之前孟姐开的数,一月一百,一年一千二,五年就可以还清。”
淑梅一脸的严肃,扳指指头细细的算给文才听。
文才看到她这副样子,用手指着淑梅,忍不住笑出了声。
门外的刘江,听到从办公室里传出来的笑声,忍不住小声的感叹到“这还真不是一般人,重来没见李总这么高兴过。”
“你呀你,干脆别当保姆了,留在我公司当会计算了,账算得这么清。”
“会计就算了,我一个没有文凭的乡下人,这保姆的工作还是比较适合我。说吧一个月一百,到底行不行”
“行行行,你说怎样就怎样。”
两人在文才的办公室还谈了许久,淑梅还打定主意,要帮文才解开心结,让李叔重新接受他。
虽然自己管这事有点越俎代庖了,去揭李叔的伤疤,对李叔也有些残忍了。但淑梅坚信一个理,天下就没有解不开的结,与其让李叔和文才都为此倍受煎熬,那还不如快刀斩乱麻,来个痛快点的。
让他俩重归于好,让文才过得问心无愧,在李叔膝下尽孝。让李叔迟暮之年,也能安享天伦之乐。
莉莉看着一直守在办公室门口的刘江,她带着好奇心走上前去,手里捧着一个水杯。从刘江身后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吓得刘江差点跳起来。
“喂刘大哥,那个奇奇怪怪的人是谁啊”
刘江惊魂未定,一边拍着自己上下起伏的胸脯,一边回到“你走路咋都没声呢魂都差点被你吓掉了。”
“至于吗这大白天的,你怕啥呀快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给我说说呗那人是谁啊怎么之前没有见过呢”
莉莉用嫌弃的眼神瞄了一眼刘江,为他的胆子小而有些鄙视他。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她以前在李总家当保姆,这次李总还不惜一掷千金为她治病,我看呀不是一般人。”
“切不就一个保姆吗有什么不一般的,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显然,淑梅这普通的身份,根本没有满足莉莉的好奇心。她像刘江摆了摆手,有些失望的回到自己工位上。
文才把淑梅安排到休息室,等他把公司的事忙完,才带淑梅回自己的家。
张家没了淑梅在,吴菊和张炳林的好日子到了头。虽然家里有些积蓄,但也不能坐吃山空吧张炳林重新捡起编竹篓的技术,编些竹篓出去换钱贴补家用。
以前家里的地,都是博艺帮忙张罗。如今博艺一直卧床不起,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就顾不上她家的活了。
吴菊不得不带着小双凝下地,不说糊口,至少也要把公粮给种出来呀
张晓琴一直赖在娘家,在这节骨眼上,她被逼无奈只能下地干活。
以前在蒋福家,她都一直过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生活。这突然一下要过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她不免觉得委屈,开始有些怀念在蒋家的日子,想厚着脸皮回蒋家去。
这人啊总是贪心的,总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当真正的失去了,才会意识到错。
双凝在田埂上一个人玩,张晓琴和吴菊在田里干活,虽然只是春末,但这太阳依然火辣辣的,在太阳下待久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落,身上也闷得慌。
张晓琴越干越来气,沾满泥土的手往额头上抹了一把汗水,一下变成了一个花猫脸。她往田埂上走去,气愤的往地上一坐。
“不干了,这么辛苦能刨出来几个钱,太阳都偏西了,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看到张晓琴发脾气,躬身劳作的吴菊,抬起头看了一眼西边的日落。从田间走出来,挨着张晓琴坐下。
“晓琴啊这地里的确刨出几个钱来,但民以食为天,我们这些农民不靠种地为生,还能靠什么哎若是你弟妹在,我就不会为生计发愁了,地里的活也有唐博艺来干,可她这一失踪,什么都没有了。”
张晓琴就是那种说不得的性格,不但说不得,还绝不允许别人在她面前夸她讨厌的人。
“阿娘,到底谁是你亲闺女呀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不是阿娘胳膊肘往外拐,是你呀哎我真发愁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儿子也没了,儿媳妇也没了,你这个女儿,我怕也是指望不上的了,以后临了怕是要喂狗去。”
两人正聊着,那日和张晓琴抢洋姜那人路过,无意间听到两人的谈话。她用讽刺的语气插了句嘴,“哎呦喂这不是张晓琴吗”
两人闻声不约而同的一起回过头去,张晓琴一眼就认出了此人。除了那次抢洋姜和这人有过交集,平日里很少见。
张晓琴这个时候哪里有心情理这些不相干的人,她累得腰酸背痛,巴不得就倒在地上好好睡上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