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四阿哥给苏伟拆开辫子,重新梳理,“这件事儿就算爷不追究,施世纶那儿也不会得过且过的。”
九月末,热河行宫
八阿哥将一封京城的来信摔到桌上,面色铁青,“胤誐这个蠢货,竟然在京城纵火伤人顺天府尹施世纶联合都察院御史一起上折弹劾他,阿尔松阿还有脸来信让我替他求情”
何焯捡起信纸看了几眼后,压下嗓音道,“敦郡王与阿灵阿大人是甥舅关系,自然顾念着他。不过,敦郡王此次确实太过冲动了。”
“胤誐做事一向不过脑子,”八阿哥缓了口气,“不过,据我的了解,皇阿玛也至多就是小惩大诫。毕竟,胤誐是温僖贵妃的骨血,背后又有钮祜禄一族的扶持。”
“话虽如此,贝勒爷还是小心为上,”何焯抿了抿唇道,“此次随万岁爷北上,贝勒爷好不容易同皇上缓和了父子关系,不能再因敦郡王坏了大事。另一方面,阿灵阿大人处也不能全无交代,毕竟贝勒爷还需钮祜禄氏的支持。”
“我明白先生的意思,我会折中行事的,”八阿哥起身走到窗前,“自从王懿开始弹劾托合齐,二哥手底下就不太安定了。若想一击即中,在这个时间段里,就不能有任何差错。我绝不会让等待已久的时机,就这样在我眼皮子底下白白溜走的。”
八爷府
入了秋的院子有了几丝萧瑟,上灯时分,嘉仪的屋里早早地关上了房门。
一个矮小的身影借着夜色,躲到了嘉仪卧房的窗下,屋内嘉仪与绣香的对话断断续续地传了出来。
听了半晌,屋内的声音渐弱,躲在窗下的人影轻手轻脚地拐出了院门。
张氏屋内,荷卉皱起眉头,看着跪在屋子当中的小丫头道,“你听得真切了可不许欺瞒小主。”
“奴婢不敢,”小丫头巧文躬身叩了一头,“奴婢连着听了几天了,嘉仪格格日日都在用。”
张氏捏着帕子掩了掩唇角,踌躇了片刻压低声音道,“那药粉,真有紧致密处的作用”
“是,”巧文低下头道,“奴婢听绣香姐姐跟嘉仪小主说,那药不仅能紧致润滑,还能散发幽香,引人,用的时间长了,连颜色都能改变”
“行了,”张氏与荷卉一时都羞红了脸颊,“乌喇那拉氏也真不知检点,竟妄想用这些媚俗的东西勾引贝勒爷。”
“主子,这事儿咱们得告诉福晋,”荷卉抿起唇角道,“福晋肯定正愁找不到理由处置乌喇那拉氏呢,您递了这个台阶过去,福晋肯定对您刮目相看。”
张氏看了荷卉一眼,神色清淡,“自然是得告诉福晋的,这贝勒府的后院还是福晋说了算嘛。只不过,那乌喇那拉氏用的是保养身子的药粉,就算告诉了福晋,福晋也未必有理由真的处置她。”
“那就是福晋的事儿了,”荷卉蹲到张氏脚下,替她按着小腿,“只要福晋看重小主,等贝勒爷回来,小主就能多多近前伺候,只要小主也有了孩子,咱们就不用天天看着毛氏张扬跋扈的样子了。”
张氏没有言语,轻轻瞥了荷卉一眼后,若有所思的目光落到了屋子当中的巧文身上。
翌日,嘉仪刚刚用过早膳,院子外头就热闹了起来。
毛氏的声音尤为响亮,清脆地笑着道,“这还是满族大姓家的女儿呢,竟这般不知廉耻,福晋真该带着她去问一问雍亲王妃,看这嘉仪小姐是谁教养大的。”
“小主有所不知,”福晋侍女金环的声音倒十分温雅,“嘉仪格格的额娘近来刚刚去世,咱们若要追究,还真没出找去。”
“哎哟,那是我嘴碎了,”毛氏扶着肚子尾随在福晋身后进了嘉仪的小院。
嘉仪与绣香对视了一眼,相携而出,向福晋行礼。
“免了,”福晋冷冷地看了看嘉仪,侧头对金环吩咐道,“带人进去搜凡是装了药粉的瓷瓶都拿去给大夫看”
“是,”金环一俯身,带着几个嬷嬷绕过嘉仪就进了屋子。
“福晋这是何意”嘉仪蹙着眉头起身道,“就算妾身再人微言轻,好歹也是入了宗人府名册的。福晋总不能什么名头都没有,就冒冒然地搜妾身的屋子”
八福晋微微弯起唇角,目光轻巧地扫过一旁静默不语的张氏,转头冲嘉仪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最清楚。擅用媚药迷惑贝勒爷,贝勒爷就算赐死你,旁人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妾身冤枉,”嘉仪慌忙下跪道,“妾身从来没有用过什么媚药,贝勒爷更是许久没有到过妾身的屋子,何来迷惑一说呢”
“你还真是嘴硬啊,”八福晋眯起双眼,“那你告诉我,绣香撞到张氏那天,袖子里藏得白色瓷瓶,装的是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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