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什么”四阿哥打断苏伟的话,一双利目虽然没有苏公公的圆,但有气势的多,“你就没想想万一人家要杀人灭口怎么办万一人家要栽赃嫁祸怎么办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太监都能把你勒进马棚里,没有一点自保能力,你怎么就敢那么冒冒然地跟着人家走了”
“我怎么没有自保能力了”苏大公公顿时委屈了,大盖帽从床上扔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谁能想到有人敢在畅春园里公然行凶啊再说,我一直在跟郑公公谈判,我知道他不想要我的命的,否则我早就挣脱逃跑了”
“挣脱逃跑”四阿哥一把把苏伟拽到怀里,一手勒上他的脖子,重演了那天的场景,“你给我挣脱看看,今晚你要是挣脱不开,甭想爷能放过你”
“脱就脱谁怕谁啊”苏伟撸胳膊挽袖子的跟四阿哥杠上了,屋子里一时乒乒乓乓的不绝于耳。
张保和小英子一直守在门外,月上中天时,屋里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是不是睡了”小英子压低嗓音道,“我还让茶房热着水呢。”
“再等等,”张保往窗子里看了看,映在窗棱上的烛台颤悠悠地抖动着。
两人又等了半个时辰,卧房里传来了四阿哥要水的声音。
伺候着累瘫的苏大公公洗了澡,躺回床上,四阿哥自己披着衣服坐到榻子上,翻开了一本史书。
“主子,都三更了,”张保又端了一盏烛台来。
“恩,我等等就睡,”四阿哥一手捏着书卷,眼神却颇为空灵,太子一派的土崩瓦解,老八一党的咄咄逼人,越来越活分的胤禵,开始蠢蠢欲动的朝臣,种种不安因素在四阿哥的脑中一一闪现,到最后都流向了高坐在龙椅上的万乘之尊。
“我不怕你”床上熟睡的人突然咕哝出声,把陷在思绪中的四阿哥拉回了现实。
四阿哥起身,刚想吹灭蜡烛,手臂上却突然传来丝丝刺痛,借着烛火撸起袖子一看,小臂上两个并排的牙印还透着点儿青紫。
过了腊八,万岁爷便启程回宫了。太子照例回了毓庆宫,但是未得圣旨,不许随意出入宫门,形同。
康熙四十六年的最后一个月在东宫渐倾的惶恐与不安中转瞬而过。
进了年关,江南科考的案子又起了新波澜。谁也不曾想,一场科场受贿案,竟逐渐变成了两位奉旨办案官员的互参案。
先是江苏巡抚张伯行上折参江南江西总督噶礼徇私舞弊,贿卖举人,收程光奎、吴泌等贿银五十万两,是以不肯审明江南科场一案。
随后总督噶礼上折自明,言江苏巡抚张伯行诬臣私卖举人得银五十万两,乞赐对质。
康熙爷一时震怒不已,原本接连发生的南山集与科场受贿案,就已使不少文人寒心。如今两个奉旨查案的官员竟又闹出了这么大的笑话,原本增开恩科是为了安抚天下学子,如今倒成了朝廷自打嘴巴。
正月初三
从乾清宫出来,朝臣宗亲的脸色都不太好。
苏伟一路蹭到自家主子身后,压低嗓音道,“皇上发火啦我看前面那几位大人脸都黑成锅底灰了。”
四阿哥弯了弯嘴角,“噶礼与张伯行的互参案,让原本就受了委屈的江南学子对朝廷更加不满了。皇阿玛一贯最重拉拢人心,现在接二连三的起波澜,能不发火吗”
“那要怎么解决啊”苏伟眨了眨眼睛,“皇上会不会再派咱们去江南啊这回可以去上海了吗”
“你想得倒好,”四阿哥瞥了苏伟一眼,脑中却猛然闪过一个念头。
“怎么了”苏伟跟着四阿哥上了马车。
四阿哥蹙了蹙眉头,看向苏伟道,“江南科场接二连三地出了纰漏,为了弥补考生,势必会重开一场秋闱,你觉得届时派谁去最能安抚人心”
苏伟咂摸咂摸嘴,寻思了片刻道,“得派一个身份够重的,受学子爱戴的太子”
“二哥确实是最佳人选,”四阿哥掀开车窗看了看路旁高大的宫墙,“我原本以为二哥会像南山集一案时,为了转移大家的视线,通过张伯行和王鸿绪的关系将胤禩卷进去,却没想到背后还有这般缘由。这个局,设的当真巧妙,就算皇阿玛不放二哥去江南,为了安抚学子,眼下也不敢轻易易储。”
马车将四阿哥与苏伟一同载回王府,二人刚走进东花园卷门,一个披着紫色斗篷的身影从假山后的亭子里站了起来。
“妾身给王爷请安,”年氏走到路旁,冲四阿哥福了福身,低下头时斗篷的毛领上都结了层薄霜。
四阿哥蹙了蹙眉,扶起年氏道,“今儿天气这么冷,你怎么在这儿坐着”
“亭子里有暖炉,不怎么冷的,”年氏抬起头微微笑着道,“妾身的屋里热着桂鱼汤呢,想请王爷去吃,又不知道王爷几点下朝,来的早了些就在这处坐了一会儿。难得有好看的冬日景致,一点儿都没觉出冷来。”
四阿哥往亭子里看了看,桌上摆着茶,桌下放着炭炉,凳子上还垫了毛毯,看起来年氏倒似真的在此处看怡然自得地景来着。
“也好,正好爷也饿了,”四阿哥点了点头,转头看了苏伟一眼,与年氏一同往花园外走去。
苏伟站着没动,想等人都走光了,自己回东小院去,反正他平时也不跟着四阿哥去西配院的。
却不想年氏的贴身丫头凌兮看着苏伟没动,上赶着走上前道,“苏公公怎么不跟着呢奴婢们听说苏公公爱吃甜的,还特意备了点心呢。”
穿成苏培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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