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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书香世家>武侠修真>穿成苏培盛了> 322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杏园中枣树

322 第三百一十八章 杏园中枣树(1 / 2)

康熙四十七年

四月初三,东小院

诗玥避开茉雅奇,独自走进后院时,苏伟正仰着头静看一树青枣,沾虫子的长杆立在一旁,几片绿叶顺着他的衣襟缓缓落下。

一股微风在两人中间轻轻吹过,带起一阵沙沙的声响。苏伟缓慢地转过身,冲诗玥浅浅一笑,“今年的枣儿比往年结的好,还不到立夏,已经能看到果子了。等回头熟透了,我让小英子给你送去些。”

诗玥还有些恍惚,听了苏伟的话,半晌后才微微低下头道,“往年也不少吃,去年晒干的还剩下不少呢。”

“你们女孩子家,多吃些枣儿对身体好,”苏伟拎起石桌上的茶壶,给诗玥斟了满满一杯,“你尝尝,这是煮沸的枣花沏的,平时喝不到。”

诗玥弯起唇角接过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淡淡的清香带着一丝甘甜,咽到喉咙处才能尝到一股苦味儿,“这茶配着牛乳栗子饼吃最好,等我回去做一些给你送来。”

“嘿嘿,那敢情好,”苏伟恢复了平时的憨厚样,傻笑着挠了挠后脑勺。

“你的伤”诗玥把茶碗握在手里,有些担心地朝苏伟看去。

“没事了,没事了,”苏伟连连摆手,“本来就是皮外伤,咱们在宫里也早有打点,我在床上躺了两天就一点儿都不疼了。”

诗玥缓缓地舒出口气,“我在府里听说你在畅春园挨了打,心里真是七上八下的。在皇上眼皮子底下到底和别处不同,我就怕你真的吃了亏。”

“唉,我就是倒霉催的,”苏伟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不过,我也算福大命大,那么多人一起挨打,数我伤的最轻。”

“看你没事我就放心了,”诗玥把茶碗放在桌上,往前院看了看,“我听丁太医说,王爷的病是因惊悸郁心引起的。我猜,也是因为担心你”

苏伟傻笑了两声,低下头没有说话。

诗玥微微弯了弯唇角,转过身道,“你这儿我也不方便久留,等你什么时候闲了,再到我那儿稍稍坐一坐。”

“好,”苏伟点了点头,送诗玥走到门口。

“对了,”诗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我刚才来的时候,看见二格格身边那个兰馥躲在你院子门外,估计是偷听你跟大格格说话来着,看见我就匆匆跑走了。”

“兰馥”苏伟皱了皱眉,“李侧福晋的那个侄女儿”

“就是她,”诗玥抚了抚鬓角,“我知道你和王爷对两个小格格都很爱护,可在旁人的眼里总要分出个高低来。更何况,大格格当初还是你救回来的,你整日陪在王爷身边,身份总是不同的,平时还是多注意些为好。”

“我知道了,你放心,”苏伟微笑着点了点头,一手理了理袖口,“不过一个小丫头罢了,翻不出什么花儿来。”

一众女眷一起离了东小院,兰馥搀着伊尔哈走在最后,看前头没人注意她们,兰馥小声地在伊尔哈耳边道,“刚刚大格格带着侍女亲自去看望那个苏公公了,两个人聊得可欢了,一点尊卑都没有。大格格还说要给苏公公送什么活血补气丸呢。”

伊尔哈蹙起眉头,转头瞪了兰馥一眼,“我说你刚刚怎么不在我身边伺候,端个茶,人都端不见了。原来,净干这些听墙角、传瞎话的下作事儿去了”

“哎哟,我的小主子,”兰馥原地一跺脚,脸上满是委屈的神色,“我也是凑巧看到的,谁想到大格格会去看一个受罚的太监呢。再说,我这也不是为了您吗您别看大格格平时一副仁慈宽和的面孔,其实可比您精多了。那苏培盛虽说只是个奴才,可整天在王爷身边晃,有他时不时的提点着,王爷多多少少会受些影响的。您和大格格年纪都不小了,再过两三年就该许人家了。到时,是留京还是扶蒙”

“行了”伊尔哈神情不善地打断兰馥的话,扭过头看着路旁的花草,“我的事儿不用你操心,你也少往我长姐身上打主意再让我发现你变着法儿的挑拨我和长姐的关系,别怪我让额娘把你赶回家去”

兰馥一时怔忪,抿着唇寻思了半晌,略略一俯身道,“兰馥知错了,兰馥不敢了。”

傍晚,西配院

诗玥在窗口的矮桌上抄着什么,钮祜禄氏摇着小扇走了进来,“姐姐,写什么呢”

“没什么,”诗玥抬头一笑,“闲着无聊,抄几首诗词,回头绣到扇子上去。”

“诗词什么诗词,是不是情诗啊”钮祜禄氏调皮一笑,歪着脑袋去看。

“胡说什么啊,都是当娘的人了,”诗玥拍了钮祜禄氏一巴掌。

钮祜禄氏笑意盈盈地捡起那几张纸,轻轻读了出来,“人言百果中,唯枣凡且鄙。皮皴似龟手,叶小如鼠耳。胡为不自知,生花此园里。岂宜遇攀玩,幸免遭伤毁。二月曲江头,杂英红旖旎。枣亦在其间,如嫫对西子。东风不择木,吹照长未已。眼看欲合抱,得尽生生理。寄言游春客,乞君一回视。君爱绕指柔,从君怜柳杞。君求悦目艳,不敢争桃李。君若作大车,轮轴材须此”

钮祜禄氏读完,屋内静默了片刻,诗玥没说话。钮祜禄氏又看了两遍,略带忧思地看着诗玥道,“姐姐为何挑白居易这首杏园中枣树呢,姐姐是想以枣自比吗何必妄自菲薄呢王爷对姐姐并不比别人差啊。”

“不过是一首闲诗罢了,”诗玥浅浅一笑,“再说,以枣树自比也不算妄自菲薄啊。不能艳冠群芳,不能柔情绕指,总可以劈砍为木,做车做轮。人这一辈子,能对那个人有些用处,也是不易了。”

四月十一,八爷府

阿尔松阿带着一年轻男子进了八爷府,胤禩赶忙出来迎接。

“微臣给贝勒爷请安,”阿尔松阿略一俯身,指着身旁男子道,“这是兵部右侍郎查弼纳,今儿特托微臣前来引荐的。”

“微臣完颜氏查弼纳拜见八贝勒,”男子俯身一跪,行了全礼。

“查大人快快请起,”八阿哥微笑着扶起查弼纳,“早听闻查大人骁勇善战,最善排兵布阵,胤禩一直心存亲近之心,只可惜投路无门呐。”

“贝勒爷谬赞,”查弼纳低头拱手,“微臣才是一直仰慕八爷贤名,而今能得贝勒爷赏识,实是微臣之幸。”

胤禩留下查弼纳和阿尔松阿用了午膳,查弼纳便先行告辞离去。

阿尔松阿跟着胤禩进了书房,给胤禩递上一本奏章,“如今噶礼被革职,两江总督职位空缺,查弼纳很得皇上看重,年纪轻轻就已升任兵部侍郎。我阿玛打算安排朝臣圣上进言,保查弼纳登上两江总督之位。如此,贝勒爷在江南的地位就越发不可撼动了。”

八阿哥一手在奏章上轻轻划过,末了一敲桌面道,“罢了,左了爷也总免不了让皇阿玛忌讳,何必再束手束脚让人想动而不敢动,总比躺在砧板上任人鱼肉要好。”

“贝勒爷所言极是,”阿尔松阿低下头,面上神情变换。

“对了,”八阿哥缓过口气,“我听说阿灵阿大人最近总是身体不适,这几日可曾好些了”

“多谢贝勒爷关心,”阿尔松阿微微抿了抿唇角,“我阿玛也确实是年纪大了,如今执掌翰林院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唉,”八阿哥叹了口气,靠在椅背上,“也是胤禩不争气,让众位大人为我多般费心。如今还请令尊好好休养才是啊。”

阿尔松阿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道,“对了,那个马齐,贝勒爷可接触过了”

八贝勒闻言,一声冷笑,“那人是茅坑里的石头,不搭理也罢。左了,皇阿玛重新启用他,也只是想借以摆脱徇庇汉人的名声而已。最近,皇阿玛对汉人的频频拉拢,对诸如噶礼一类满臣的打击,让很多朝臣心生不满。不过,这也倒给了咱们不少机会”

四月十八,雍亲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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