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玉笑了,道“娘娘您迷惘了,其实这事不该问您,也不该问我,而是该问圣上。”
晚香目光一闪。
第二天顺嫔就来了坤宁宫。
她一改平时委屈怯弱之态,脸上多了不显的几分欣喜,与晚香对话来往之间,她似乎找到了一丝奇诡的平衡,自顾自话地和晚香进行着她以为的心有灵犀。
只可惜晚香表现得恹恹的,司棋她们也说这是春乏,说娘娘最近干什么都没精神,胃口也不太好。
为此,顺嫔特意讨好地提了几样爽口的吃食,寄望能给晚香开胃。
晚香还是神色淡淡的。
顺嫔心中满是不解,蔫蔫地回去了。过了几日,她借口又来,晚香还是待她不冷不热。
她的曲意逢迎,没有得到皇后的迎合,她的俏媚眼做给了瞎子看,难道说杜家人没把那事告诉给皇后可明明杜家人进宫来了。
顺嫔无法,只能让人出宫去问。
顺嫔不同于其他妃嫔,她本身就是方家的家生子,她老子娘哥哥嫂子们都是方家的家生奴仆。
当年她被选到方贵妃身边陪嫁进宫,不光是因为她长相貌美,家生子的身份也占一层原因。
只可惜当年她没听方贵妃的话,自己一时富贵迷了心窍爬了龙床,事后方贵妃虽没少对付她,可实际上对她的家人并没有下狠手。甚至在顺嫔生了皇子后,方家还主动给她家里人去了奴籍。
这些年,顺嫔在方贵妃手下苟且偷生,顺嫔的家人离开方家后,就借着有个皇子外甥的名头,谋了个无品级的小京官来当,所以日子过得还算不错。
这家人底子就不是什么胆大妄为的,仅有一个顺嫔算是根里出了变异。胆子不大,自然不敢肆意妄为,处世低调,也就不会扎眼,也因此顺嫔的家人虽至于大富大贵,但日子比起以前给人当奴婢来说要好过太多。
这次私下和杜家人接触,就是顺嫔哥哥王二牛。
不过现在他不叫王二牛了,改了个名叫王二柳,顺嫔大哥改名叫王大柳,一字之差就显得没那么土气了。
王二柳是通过杜贺联系上杜家的。
京城这种掉下一块牌匾就能砸中几个官的地方,有爵位有封号的人太多,但可也不可能人人都是富贵的,嫡子们有嫡子的出路,庶子们也有庶子的交际。
像杜贺,平时与他交际频繁的就是某某家的庶子,某某家的旁系子弟,或者某某外室小舅子。他本身有个七品闲职在身,来往交际的也都是这类人。
所以王二柳能联系上他并不值得奇怪。
而王家本就是奴仆出身,王二柳以前给人当跑腿打杂的,最是会曲意逢迎,杜贺喜欢喝酒,他就请客喝酒,杜贺喜欢听戏,他就去寻了戏票送给杜贺,这么一来二去两人就熟了,还引为知己。
既然成知己了,自然少不得谈些知心话题。
而杜贺呢,本身就较为平庸,又是个庶子,在家里不算得宠。可做人嘛,谁不希望自己能有好前程,又受家中长辈看重,杜贺平时虽不至于怨恨家里,但难免会有抱怨。
不被看重那就找点事情来让家里看重
什么你有个妹妹是皇后,没有皇子傍身正好我也有个妹妹是嫔位,有个儿子但不得宠
于是一拍即合,这不就联系上了杜家。
而杜家那边,本就因朝中拥立太子之事焦头烂额,又不敢再去试图说服晚香,生怕物极必反。
而且他们也想过了,即使娘娘现在生个皇子,恐怕也来不及,人家都在房头上打了,你还在屋下面看着,凑热闹你都赶不上趟,这时候顺嫔母子送上门来,简直就是瞌睡碰上了枕头。
当然前提是他们也清楚他们说了也不算,这事还得皇后同意才行,这才有吴氏的进宫之行。
所以当顺嫔见势不对,第一时间往宫外传话,让哥哥王二柳再去联系杜家人。
怕走漏风声,王二柳一般是不上杜家门的,只找来杜贺,两人寻了家酒楼摆上一桌边吃边谈。
王二柳试探杜贺,杜贺这边支支吾吾,被逼急了才说这事家里人说还得商量。
商量什么
这明摆着是出了变数
上次杜贺可不是这种态度,难道说杜家人不想干了,还是有了别的选择,有人半路截胡了
王二柳更倾向后者,顿时吃罢饭连戏都不去看了,忙让人往宫里传话。
另一头顺嫔收到家里的递话,当场就变了脸色,她左思右想想不出所以然,难道说是前面的和贵人背后又干了什么
顺嫔心里是不信的,因为之前她就做了防备,而且和嫔一直卧病还没好,她哪有什么功夫去趁机捣乱。
想是这么想,为了以防万一,顺嫔还是着人去打听,同时还让人在宫外打听杜家最近可接触了什么可疑的人。
一番打听无果,顺嫔陷入沉思。
连着几天夜里没睡好觉,她左思右想终于拿定主意。
顺嫔没主动去求见晚香,而是还让她二哥去联系杜家,告诉杜家她知道是谁害死了太子和皇后,只要杜家愿意和她结盟,皇后能收十二皇子为养子,她就把这事告诉杜家。
值得一提的是,顺嫔自称手里有确凿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