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做噩梦了”喻墨的手轻轻的抚了抚挡住肖尘眼睛的刘海, 动作很柔, 周围的灯还没开, 这个姿势, 这个动作在昏暗的环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暧昧, 非常非常亲密。

男人有个无法言语的怪癖，可能是受到这个世界记忆的影响，他很喜欢盯着小孩儿的眼睛看, 当小孩儿的眼睛里只倒映出自己的身影时，会让他有一种一样的满足感。

那种感觉就像是两人互为彼此的全世界。

肖尘眨了眨眼，盯着喻墨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很近，就好像下一秒就会因为荷尔蒙爆发亲上去。

肖尘此时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两人僵持了很久，肖尘硬生生的憋出来一句前言不搭后语的话，“你现在到底是不是人”

如果是，那为什么被挖了心还没有死，甚至能做一些他只在电视剧里才见过的事，甚至还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如果不是，那他现在是以一种什么样的身份活下去的是鬼吗

这样一想，肖尘感觉自己的手脚都变得有些冰, 可能是出于本能的哆嗦的一下, 男人的眼神紧跟着一沉, 原本含笑的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喻墨用手一扯，就将被子重新盖到了肖尘的身上。

肖尘一脸懵的又眨了眨眼。

男人脸色平淡的反问道，“我是不是人, 这很重要吗”

肖尘突然沉默了，有些不好意思，下意识的嘟了嘟嘴，低着头，眼睛微微往上瞟，偷看着男人的神色。

好像，确实没那么重要。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喻墨给他的感觉整个人变了，但这个感觉又让他很熟悉。

就好像。

肖尘在心底找了半天的措辞。

就好像上次他看到的男人和喻墨的结合体。

肖尘也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男人看着小孩儿的这副表情，突然笑出了声。

他的记忆刚刚恢复不久，但同样，他也意识到，肖尘受到的世界影响比他大，他的记忆会因为时间的流逝慢慢苏醒，但是相比之下。

他发现肖尘每个世界的记忆都会在他重新迈入一个轮回时被彻底清零，以至于肖尘每个世界都有着极为不同的性格。

世界规则早早就发现了他们这两组有些奇怪的数据，导致在每个世界，他们都会遭到世界意识的排斥，世界意识会想尽一切办法给他们制造不同的麻烦，试图抹去他们的存在。

但是。

男人勾了勾嘴唇。

他是病毒，病毒就是游离于世界规则以外的存在，他的出现本身就是一个例外。

他可以轻易的就攻破世界意识对他的影响，不受原有秩序的约束，想要破坏就可以摧毁，想要脱离就可以彻底离开，他甚至可以掠夺世界的能量，并把它储存到一个不受到世界限制的媒介上。

男人的目光挪到了肖尘戴着的吊坠上，微微的眯起眼，这根吊坠看起来依旧是那般的平平无奇，但只有他知道这跟项链到底有多大的作用。

他自己确确实实可以随便离开。

男人的眼神变了变。

但是肖尘不行

肖尘是被这些世界创造出来的，肖尘会在这些世界里反复浮沉，深受各种限制。

要不是自己最开始预算错误，不仅没有把肖尘带出去，甚至害得自己也险些成为了这些数据一部分，让自己还没了记忆，他们两个早就该脱离这些世界了。

又怎会在这些世界里反反复复的被折磨

但也幸好

他从一开始就给肖尘做了记号。

男人想到了肖尘后背的纹身，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不管如何，都一定会相遇，都一定会相爱。

只要他们经历的世界越多，他能够掠夺的能量也就越多，等到能量足够的时候，他就可以带着肖尘彻底脱离这些世界，不需要顺着世界剧本的剧情发展，也不必让自己的命运被控制在别人身上。

喻墨用手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发，看着这张委屈的小脸，又笑了笑。

他伸出两只手抓住了肖尘的后脑勺，将自己的额头抵在小孩儿的额头，让两人的眼眸以不过两厘米的距离对视。

肖尘感受到了手掌放在自己脖颈上的温度，脑子一下子就短路了，等他反应过来两人的姿势时，脸瞬间爆红。

这个姿势也太暧昧了。

但男人显然并不满足于此，歪了歪头，将脸凑得更近，这个姿势可以将肖尘脸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楚。

带着哄骗的意味在里面，灰色的眼眸微微闪了闪，声音也很轻很柔，说道，“我现在可以抱你吗”

“”肖尘张了张嘴，又闭上，脸上的红晕还没有散去。

等等，这个抱是他理解的意思吗

接下来的一切，发生的得好像就是那么理所当然，肖尘只记得自己一直在哭，就连声音都哭得沙哑，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男人却好像一直都没得到满足，精力十分充足。

肖尘觉得自己就像是在海里飘荡的一叶小舟，被海的波浪推过来推过去，又像是被一条毒蛇缠绕住的玫瑰花，蛇的四肢死死的缠在它的枝干上，让他都不知道如何呼吸。

他甚至看不清周围的场景，因为没有灯，他只看到了一双跟狼一样的灰色眼睛连眨都不带一下的盯着自己。

“宝贝，叫我。”

“叫，叫什么”

“嗯”

“喻，喻墨。”

“叫我老公。”

肖尘却像是为了守住自己最后的羞耻心，怎么也不出声，把头埋在枕头上，脸憋得更红了，整个人都像是被煮熟的龙虾，熟得不能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