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紫砂岛,齐家。
那婆子看着眼前大口大口呕出黑色血液的齐威朗,简直整个人慌张得不得了。
“少爷少爷”
她站在那里,拼命地抹眼泪花儿。
“少爷”
她眸中带着极度的惊恐。
她咬了咬牙,心里头却一下子有几分气恼起来。
“都是那丫头”
“说什么肯定会回来,肯定是乘机逃跑了”
“早知道,哪怕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不应该让她走”
她的眸光之中流露出了极度的不甘心。
而那躺在床上的青年呕出大口大口的鲜血,他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比。
“没有用的”
“李嬷嬷,生死有命。这都是我自己的命数。”
他呕出的鲜血带了腥臭味,而他整个人的脸色越发灰白了起来。看上去,好像随时都有可能断气一般。
那李嬷嬷哭得鼻涕眼泪糊了整整一脸。
齐威朗则是恍惚地看着天花板。
他能够感觉到,之前那少女给他的丹药的药力终于被挥霍一空。
此时此刻,他整个人身体内空空荡荡的,就连生命力,也在飞快地流逝着。
恐怕他是真的,快要死了吧。
可是
他是真的不甘心啊。还有落烟,他还想着她。他还想要回到灵迹岛上头去,他还想让齐家风风光光地重回灵迹岛上去
可是,这些难道注定只能够是梦么。
他这辈子,活得当真是太失败了一些。
但是,他却突然听见一道清冷的少女声音。
“我赶回来了,看上去,我回来的还不算太迟。”
他吃力地睁开眼睛,却看见门外,站立了一个身姿纤弱的少女。
因为是逆光,所以他看不清她的面容。
但是她整个人仿佛会发光一般。
他听见了她清冷的声音。
“我说过了,我说话算数。”
这赶回来的少女,自然便是叶玄月了。
她出了岛,那只巨大的海龟载着她回到了紫砂岛。
好在还来得及。
她脸上带了淡淡的笑意,下一秒,叶玄月则是走到齐威朗身边,她伸出手,正打算把那株水莲花取出来,那婆子却突然反映了过来。
她像是疯了一般,想要冲上来,推开叶玄月。
“你想要做什么”
“你不要碰少爷你这个妖女”
“离少爷远一点”
叶玄月皱了皱眉头,她的声音听上去,带了一点点淡淡的冷漠和笃定。
“如果你不想要你们家少爷现在就死掉的话,我建议你不要拦住我。”
“他这口气,保不齐立刻就断掉了。”
这话虽然说得毒辣,但是也是事实,这个婆子却被叶玄月刺激得不轻。
她恨不得冲上来挠这个少女的脸,叶玄月看了一眼婆子,她直接用自己的精神力把她推开,然后下一秒,她把那株水莲花直接丢给齐威朗。
她也不知道这株莲花应该内服还是外敷,干脆撕了一半,让他一般嚼食,另外一半敷在他的伤口上头。
那莲花一敷在齐威朗的伤口之上,那伤口之上立刻升腾起了漆黑的雾气。
那黑雾几乎氤氲不散,看上去极其的可怖。
那婆子在旁边瞪大眼睛。
这是什么妖法
这妖女又在做法了
而下一秒齐威朗则是感觉浑身涌上了一股几乎让人肝肠寸断的疼痛。哪怕是他自认为自己的意志力十分的惊人,此时此刻也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而叶玄月却如同听不到他的痛呼声一样。
她的目光死死地凝视着那黑雾,下一秒,就看见那黑雾突然散开,然后又凝聚,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限制住了一般,很难再往血肉里头窜逃。
而那黑雾的颜色,也变淡了不少。
叶玄月怀中的小白立刻急忙给她传音。
“主人就是现在,你用精神力把蛇怨逼出来。”
叶玄月微微点了点头,然后她的精神力迅速地深入齐威朗的伤口之中,然后立刻把那一团黑雾直接从伤口之中丝丝缕缕地逼出来
而这时候,这黑雾的原型才显露出来。
居然是无数只,纠缠在一起的细小毒蛇
看上去十分的可怖
那婆子在一旁吓得跌坐在地上,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这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而齐威朗自己的额头上头都渗出了点点滴滴的冷汗。他自己也想不到,居然会有这么可怕的东西隐藏在自己的身体之中。
叶玄月的精神力把这团蛇怨,终于彻底地从齐威朗的身体之中逼了出来。
他吐出了一口鲜血。
但是鲜血却不再是黑色的,而是鲜红的。
至少,那缠绕他,让他变得不断虚弱的罪魁祸首,已经被叶玄月消灭了。
叶玄月眨了眨眼睛,这团蛇怨有点难以处理啊。
她还在头疼,就看见自己怀中的小狐狸,优雅地吐出了一小团火焰。
然后下一秒,这一团蛇怨,在火焰之中,缓缓地被焚灭。
似乎还能够听见其中隐约有蛇的惨叫声
叶玄月听见自家小狐狸的传音。
“蛇怨一旦被逼出来,只需要火焰便能够焚灭了。”
“其实对付这些东西,叽叽的火焰才是最厉害的。它的火焰能够焚烧万物,无坚不摧,乃是世间最厉害的火焰之一。”
叶玄月听见自家小狐狸这么说,挑了挑眉头。
自家小狐狸,好像知道叽叽的身份
可惜叽叽还在空间里头沉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到成长期苏醒过来。
她这里还有一块石头,里头的那物质她暂时还没有剥离出来。
她记得,那个东西是叽叽想要的。
她要争取,在叽叽到成长期苏醒过来之前让自己的精神力再有所突破。
等到自家的小鸟儿醒过来,应该会很开心吧。
叶玄月笑了笑,表情一下子就变得温柔起来。
而齐威朗则是猛烈地咳嗽起来。
但是他能够明显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似乎是好多了。
没有了那之前每时每刻都虚弱无比的感觉,若是若是他在灵迹岛大比前就能够遇见这少女,他也不会一败涂地,被陈远恒活生生把灵脉都打得近乎断裂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这个少女,神情有些复杂。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