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耀某位才学出众的辅臣愁眉苦脸地看着水镜中的景象,眉眼间却藏着丝自以为是的嘲讽,笃定地说出了大半人的心声,“凛爻也不怕咯牙,东临一亡,群雄必然再起,够她焦头烂额了,她定会留下太庙令的性命,来一出善待俘虏的戏码,游说东临的将士臣子投入她的帐下。”
但是那满目萧索的画面里,这人走到太庙令身旁,太庙令的呼吸急促起来,抬起手指似乎要说什么,可她,随手挥下一剑,彻底了结了他。
国运金龙在痛呼声里消散,王朝陨落
不犹豫不停滞,太干脆太冷漠,连他最后的话也懒得听了。
这一动作,比之前的任何道术战技都来得动人心魄,好像那一剑是轻描淡写斩在自己身上的。令人无端恐惧。
明明她之前将术甩向空山的举动还在目,为何这一瞬又如此不近人情,强硬霸道如斯。
众修士惧的是她的这一剑吗,不,他们怕的是她不够仁慈
他们想在这局势里斡旋,想在这变故里谋利,想要她为了拉拢他们处心积虑,可现在,他们却有一种错觉,她会像灭东临一样,杀光所有反抗的人
至少,一定会杀了那个带头的人
这一剑里充满了不容反驳不容侥幸的绝对权威。
最恐怖的是那逡巡而来的视线,好像穿透了空间,落到了他们这些在背后暗自窥视的修士身上,掌门族长们见了都头皮发麻,隐隐多了丝不安。
她像是看着他们,也像是看着眼前的疆土,“北昭再无东临,太一即将入主。”
太一将士再次露面,带着整顿北昭的命令进入王都,东临的臣子们惴惴不安,难掩愁容。
湛长风独自走在空旷的大道上,目光尽头是太庙,东临破灭,国运发出了呜咽,但她却看见此方天地少了一层束缚的力量,明快轻松如雨过天晴。
东临用信仰来养水土,这水土里掺杂了太多众生的心绪,与天地来说,沉重得像是一颗被拖入红尘的道心,它也许可以统治尘世生灵,却始终无法令那些道心卓然的修士信服。不是所有修士都想要信仰力。
她不想仅治理一方,也不想仅管辖部分在尘世汲汲营营的修士,她要那些自称仙自称魔自称鬼自称佛自称妖的生灵都逃不开她的帝道。
所以太一若以信仰为根脚,筑起的高台,永远在天之下,无法让那些想要斩断红尘跳出世间的修士多看一眼,唯有用气运养土地,养出天府之地,才能给太一海纳百川的可能。
但不能否认,信仰,是一种布道传教,争来天运的好手段。
因此,东临王朝拥有的那些信仰传教地,不能丢。
湛长风踏进太庙,略过东家祖先的灵位,审视着东临王和他臣子的神位。
神位是自身与气运功德香火之间的媒介,国的气运信徒的信仰分得的功德,都可以通过神位转交到自己手上,而自己也可以通过神位,在他界显出自己的影像,这在凡人眼中叫“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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