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迟墨发完邮件,躺在椅子上抽光了一包烟。
闷了半响,打开手机看了眼时间,都将近凌晨两点了,这才从沙滩椅上起身,往房间走去。
先前被他大发脾气,搞得凌乱不堪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不用想,他都知道是她亲自动手收拾的,而她已经重新回到了椅子上蜷缩成一团睡觉,不像之前睡得那般香甜,秀气的眉微微蹙着,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半边脸依然红肿。
陆迟墨从裤袋里摸出药盒,打开,把药膏挤出,轻轻的涂抹在她的脸上,像是怕弄疼的女人,他指间的动作,温柔的要命,女人除了睫毛微微颤动了几下外,并没有别的反应。
陆迟墨把药膏涂抹了厚厚一层,收回了盒子里,余光在不经意间,扫到了一旁用烛台压着的两张支票上,清冷的桃花眼渐渐变得有些呆滞。
隔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视线重新转移到了她的脸上,蹲下身,替她把额前散下的几缕发拨到了耳后,嘴里的声音几近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啊,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心里明明清楚不是吗,在法国的时候,她就是出来卖的,在夜店里浓妆艳抹,陪酒陪睡,他也不清楚当时是为什么,或许大家都是中国人的原因,他不由多看了她两眼。
合作方的人大约察觉到了他的目光,觉得他对这个女人感兴趣,所以为了讨好他,花钱买下了这个女人的一夜,当成礼物送给他。
分明真相就摆在眼前,可为什么他的内心深处,却始终不肯真正去承认。
甚至还抱有一丝期望,她其实不是那样的女人,甚至还让人去调查她在法国的一切,想要知道她是不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
陆迟墨想,他现在的举动真是和智障没什么区别。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找了张薄被搭在了她身上。
他其实更想把她抱到床上的,只是想到先前发生的事,最终还是作罢。
黎漾这一夜睡得很不好。
陆迟墨走后,满屋的狼藉,她好不容易收拾干净整齐,便躺在椅子上睡觉,却怎么都睡不着。
黎漾不知道自我催眠了多久,才终于睡了过去,不过椅子太硬了,睡起来很不舒服,硌得她浑身都疼,天还没亮她就在酸痛感中醒来。
视线环顾了一下四周,只朦朦胧胧的看得见一点。
隐隐约约中,她似乎看到了床上有道身影,应该是陆迟墨晚上回来了,只不过那时她已经睡着了,没有感觉到。
黎漾没有手机,不知道现在究竟几点了,于是从椅子上坐起来,明显感觉到身上搭了什么东西。
她用手摸了一下,是一张薄被。
她记得她昨天睡觉时,并没有搭被子。
屋子里就两个人,黎漾不用猜都知道被子是陆迟墨给她盖上的。
她的视线缓缓移到了陆迟墨身上,他这人到底在想什么啊,当时明明发了那么大的脾气,看着她也是厌烦得很的样子,一转身,又做出这么让人难以理解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