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我朝律令,若父母仍在世,女子若想独户,除满足有自己的房产田契,还必须得成年,她现在才十六,都还未成年。”有着两撇胡子的户籍长连忙摆手拒绝为顾氏她们开那移籍声明。
“不对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还要成年才可以,不是户主同意,然后又有着挂靠的房产或者田契就行了吗就几个月前,我村里还有一个才十五岁的人来你这开了移籍声明。”
“那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男。”
“那不就对了吗我刚刚不是有强调是女子吗这世道,有几个女子想要单独做户主的,你不知道这条规定很正常。”
户籍长对不饶不依的顾氏翻了个白眼,一副他懒得和顾氏她们再说废话的功夫。
顾氏她也手脚够快的,昨晚李竹刚还了她二十两银子,第二天一早她就去找了李家村的村长李文利开证明。
当然在这里顾氏她并没有告诉李文利为什么她要开这份证明的真正原因,就只是随便找了个借口,也正巧这时候李文利他因为他所看中的女婿李墨跟江杏的事情一头乱,因此没有管那么多,麻利地便开了证明,顾氏拿到证明后,直接就让李竹她赶紧跟她去乡里那找户籍长开移籍声明。
看见顾氏的动作如此迅速,李竹心底里是十分开心的,想着她就要自由了,谁知最后却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按照当朝律令,若父母在世,未成年女子不能独立为户主。
对此结果,不要说李竹不满意,就连顾氏都不满意,眼看她弥补了损失,只要今天将这件事办好就能让李竹她滚了,谁知道却有个唠啥子的律令,让她们今天白跑一趟。
这竹丫的户籍仍在她户籍名下,那她就算将对方赶出去,可是他们彼此之间的关系因着同处一个户籍,怎么也没办法断的了。
顾氏是那个气呀
最明显的表现就是她黑着脸一路走回去,路上遇见人也懒得打招呼。
也幸好是这时候村里很少人会没事干地在村里闲逛,因此并未正面遇上什么人,否则见着的人肯定会误以为是跟在后面的李竹惹怒了顾氏,所以气得顾氏都懒得管李竹,直接就将她抛在后面。
没看那在后面跟着的李竹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被顾氏嘱咐在家带孩子的李长风,这时候正化作好奇宝宝研究着院子里立着的那个叫砻的东西。
其实他在回家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立在院子中的这个奇怪的东西,不过因为大家伙对它似乎习以为常,其他人家也有不少户人家的家里也有,李长风他便认为是因为他长年离家在外,这是他们这村里新制造出来的农具。
别看他李长风是乡下娃,但是他在农活方面的认知并没多深,谁叫他是靠她娘接针绣活养大的,家里虽有田地,但却都是出租给别人,从小到大农活还真的干得不多。
所以对他李长风来说,有不认识的农具物器是十分正常的一件事。
因此从他回家到现在,因着家里一直没有人用这砻,所以他也就一直没有找到机会问问它究竟是什么。
今天因为他娘跟那黑丫头去那乡里了,估计可能要很晚才能把事办完回来,看着家里那三个等着投喂的主,李长风是决定今天展露一手的,谁知道准备蒸发的时候却发现没有多少米了,粮房里全都是那晒好的稻谷。
对此李长风他十分的疑惑,怎么今年他娘没有拿稻谷去用那大碓舂米呢
不过这时候他担稻谷去舂也不合适,想要用那大碓,他一个人可搞不定,想着今天他先自己用舂一点先吃着先,等明天一早再叫村里的人帮忙去用村头那大碓把家里的稻谷都舂了。
就在他好不容易找到家里那已经落了很厚一层灰的小碓,洗干净,正要舂米的时候,昨晚哭着闹着说不要认他当爹,今天一上午还都躲着他放佛是怕他趁他阿奶不在家揍他的二儿子,这时候看到他的行为,就像是看见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然后还因此忘记了要躲着他的行为,就傻傻地站在他面前,眼睛一眨一眨的。
“你在干什么呀”
听到这话的李长风惊了,抬头看着自家的这个傻儿子,不是一副躲他不及的模样吗
想他这个当老子也当得挺憋屈的,想要教训儿子都不行,他那老母亲在出门的时候甚至还特意嘱咐他,说他这个当爹的可不能趁她这个做阿奶的不在,欺负她的乖孙,否则就别怪她这个当娘的不客气。
因此这一上午,对于他这个儿子对他唯恐不及的模样,他虽然生气,但是最后还是选择了忽视,就像是娘对他说的,他这个当爹的本来就没有尽好做一个爹的责任,又哪来的脸面对孩子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李长风的心里面还是希望着能和孩子们好好相处,培养感情的。
因此这时候他耐心道,“舂米呀,家里没有米了,所以要舂点出来才行。”
李长风原以为是因为他这个儿子从来就没有见过人用小碓舂米,所以才会好奇地问他的,谁知道这时候他这个儿子在听了他的话后,居然转身就跑了,往正屋跑了进去。
“兄长,我告诉你哦这里有一个大蠢蛋”
一开始李长风看到李岱转身就跑都完全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想着他是说了什么不应该说的话吗谁知道他在下一秒却听到他这个儿子对着他那大儿子所喊的这样的一句话。
在院子里的他能清楚地听到他那个已经跑到正屋里去的儿子喊这话的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