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小妇人中的戏份算不上有多少, 除去背台词的时间和他在剧组里充当铲屎官的时间。弗雷德在剧组中的真正表演的时间也就差不多一个多星期。
他和薇诺娜的对手戏被导演吉莉安阿姆斯特朗统统集中在了一起。
只差最后一场戏,他就可以快乐地领工资走人。
最后一场戏愈发简单,他只要揽住薇诺娜和她在雨中亲吻就好了。
在经历了一番误会、贝思逝世、劳里与艾美远走巴黎之后。巴尔教授与乔终于走在了一起。
在马奇家的小栅栏前,巴尔抬起手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眼镜,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他举着一把黑伞,身上大半部分都已经被雨水打湿。连铂金色的卷发都一缕一缕粘在一起, 垂落在脑后。
“乔,有人来看你了。 ”梅格皱着眉开了门,又匆匆跑到了楼梯下朝着楼上这样喊到,但她和巴尔等了半天, 没有听到任何回应。梅格这才想起, 乔一早就出了门到贝思的墓地去了。
“抱歉,这位先生”
巴尔摇了摇头,小心翼翼地将手中的书稿递给她。然后撑着伞一步步离开。
他的背影看上去有些落寞,浅咖色的呢绒西装已经呗一片片染湿。撑着黑伞一步步离开,在泥泞的小路上印下脚印。
但很快,一个举着花伞的身影就追了上来“弗雷德里克”
是乔。
她一手举着, 一手提着碍事的裙子从后面赶了上来。
巴尔顿住了脚步, 转过身诧异地看着她。
乔脸上蒙上了一层运动造成的粉红色, 手撑着膝盖在他面前不停地喘着气“弗雷德你怎么来了”
她一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一边直起身说道“我给你写过信, 寄给你我的手稿,你一直没回信。”
巴尔表情平静地看着她,只是他的眼神却不那么平静他沉默着看着乔的眼睛良久, 垂下了眼眸,避开了她的视线“我一开始读不下去。”
乔脸上浮现起了疑惑,她问道“为什么 ”
巴尔叹了口气,似乎不太想对她提起这些。他握紧了垂在身畔的手,闭上了眼睛破罐子破摔“你离开我办公室的时候,好像有话没说完。所以我去了中央公园,你最喜欢的地方。但有一个男孩和你在一起。 ”
他侧过了头紧咬着牙关,仿佛说出这些话让他觉得非常难堪并且受伤。
乔眨了眨眼,突然想起了什么“劳里。 ”
在中央公园,他向她求婚,并且吻了她。
巴尔抬起头,眸中闪烁着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我知道,我知道你们之间有些故事。”或许乔真正回家的原因就是为了那个男人。
乔不知道为什么慌了神,或许她心中,这个外冷内热的教授早已经占据了不小的地位“嘿弗雷德,他只是我朋友。”
巴尔摇了摇头,他抬起手取下了鼻梁上夹着的已经模糊了的单片眼镜放进胸前的口袋中。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转移话题“我还是读了你的手稿,很震撼。 ”
通过体会回到家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乔的文字得到了升华,就仿佛为这部作品注入了灵魂。
乔对他的赞美不敢相信,她捂住了嘴唇,好笑地摇了摇头“你不必奉承我。 ”
巴尔从来都是一个对学术异常严谨的人。他不由地皱起了眉,神色认真严肃“我奉承过你吗它美在角色是真实的,是有缺陷的人。我感受到了一切,我和他们一起爱,一起失去,为他们哭泣。在这部作品里,没有丝毫的骄傲和虚荣心,只有真心。马奇小姐”
乔打断了他“乔,我的名字是乔。 ”
巴尔一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在现在提起这个。
她成功地打断了他的话并且让他忘记了自己后面要说些什么。
他脑海中只剩下了乔。
巴尔动了动喉结,磕磕绊绊地试图用喉咙发出“乔”这个音节,但他的舌头仿佛都打结了一般。
明明文字对他来说再简单不过,明明他可以轻易地进行长篇大论。但现在他却像是被减掉了指甲的猫,囫囵了半天,小声地吐出了一句“乔”
可是他却显得更伤心了,巴尔将伞举得更高了些。他磕磕绊绊地说道“乔我得走了。”
他装模作样地抬起手腕看了看腕表上的时间,假装他真的不在乎眼前的女人“祝你新婚快乐。”
“什么新婚”乔一瞬间明白了,她挑起眉笑了起来“不,那是艾美我没有结婚,那是艾美的婚礼,你该不会只看了请柬的封面期待您来参加马奇小姐和劳伦斯先生的婚礼吧”
巴尔一愣,尴尬地轻咳了一声。
但马上,他也跟着乔一起笑了起来老天啊,瞧瞧他闹了个什么样的乌龙他差一点就要错过他心爱的女人了。
“那么你有男友吗”
“请你不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