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中,她觉得她又死了。
既然死了,就不用再挣扎了,可以安心的歇一歇。
这是李苒陷入晕睡之前,最后一个念头。
李苒晕睡了一天一夜,再次睁眼时,头一眼看到的,还是周娥。
“你醒了,饿不饿”坐在李苒床头的周娥呼的站起来,俯身下去,见李苒眼神清明,舒了口气,笑起来。
李苒听到饿不饿,呆了一瞬,想笑却又叹了口气,“我还以为死了呢。”
“嗯”周娥一个怔神,随即眉毛挑的老高,“那你说我等你呵”周娥笑起来。“姑娘要是愿意,以后我在黄泉路上等姑娘一程。
现在,先吃点东西你睡了一天一夜,请了几个大夫,都说你脉象平稳,就是累极了,你真没事儿”
“有点儿饿了。”李苒挣扎了下,没能坐起来。
她醒了,疼痛也醒了。
她浑身上下,从头到脚,都疼的象被人剥了皮一般。
“别动,我去叫人。”周娥两只手一起往下压了压,几步走到门口,吼了一声“姑娘醒了,进来几个人侍候。”
几个婆子进来,轻手轻脚的先扶着李苒半坐半躺,给她擦了脸,漱了口,端了碗浓浓的鸽子汤,和几只鸽子肉圆,慢慢喂李苒吃下。
李苒吃的半饱,肚子软和温暖,好象身上也疼得没那么厉害了。
“你没事吧”李苒抬眼看向一直抱着胳膊站旁边看着的周娥。
“一点皮外伤。没伤筋动骨。”周娥重又坐到床头椅子上。
“车夫呢”李苒顿了顿,问道。
“死了。”周娥沉默片刻,“一刀下去,干脆利落,没受罪。”
李苒沉默了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
“昨天晚上,把你送回来,谢将军就带人掩杀回去了,一直到今天中午,已经拿下了邵县。”周娥岔开话题。
李苒低低喔了一声。
“石南过来问过一回,问你怎么样,醒了没有,潘副将也过来问过,挺佩服你,说你一个娘儿们不简单。”周娥接着说闲话。
李苒露出丝笑意。
“确实不简单。”周娥伸头看了看李苒。
“周将军”外面传进来一声呼喊,是石南的声音。
“我去去就来。”
周娥忙站起来,急步出去,片刻就回来了。
“是石南,来传几句军令。
谢将军一会儿就启程赶回京城,留下了潘贵,和我一起,护送你回京城,什么时候启程,什么时候回到京城,石南说谢将军让我酌情安排。
你的意思呢是在这里彻底养好伤再启程,还是反正随你。”
李苒抬起手掌看了看。
伤口清理得比她想象得好,昨天她手上缠了细布,那条丝绸裤子也不象厚布裤子那样粗粝,一天急行军的创伤,也比她预料得要轻不少。
“明天看一天,要是差不多,咱们就启程,路上走慢点儿。”李苒看着周娥,是商量的语气。
“行”周娥答应的极其爽快。
外面又传进来婆子的声音,李苒该吃药了。
吃了药,夜色已经涌上来,没多大会儿,李苒就又睡着了。
隔天又歇了一天,李苒手上腿上的伤口都已经微微收缩,人也精神了许多,周娥就传令下去,隔天启程。
隔天,周娥带着李苒,挑好大车,选好婆子,用着用不着的都带齐了,直到日上三杆,慢慢悠悠的启程时。谢泽已经赶回了京城。
报捷的千里急递在谢泽之前,已经送进了皇城宫城。
延福殿里,小内侍的通传声没落,皇上已经扬声叫道“快进来”
太子站起来,迎了出去。
正坐着议事的王相等人,也忙跟着站起来,王相上前一步,欠身笑道“谢将军必定有紧急军务,臣等”
“对对对,这事儿咱们一会儿再议,一会儿你们去找太子议就行,朕要好好听听谢将军的军务,军务要紧,实在顾不上这些事儿。明水留下。”皇上打断了王相的话,不停的往外挥着手。
王相和诸人退后几步,在殿门口让过迎上谢泽,正上上下下打量着谢泽的太子,等两人过去,忙退出延福殿。
“阿泽过来,让朕瞧瞧,嗯,瞧着还好,就是憔悴的厉害,说是你带人攻下了邵县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就是跟着看看你怎么赶成这样了”皇上看着谢泽,一迭连声问了一串儿。
“坐下,先喝碗汤再说话。”太子一边按着谢泽坐下,一边白了他爹一眼。
“对对对,先坐下歇歇,先喝碗汤”皇上赶紧改口跟上。
李明水看着谢泽,嘴唇动了动,却敢问出来,阿苒
“一切顺利。李姑娘被带进了邵县南边沈家那座庄园,隔了两天,那边的人就到了,到的很齐,主事之人,一个是丁未年状元,他说他叫黄子安,和太子料想的一样。”
谢泽的话一如既往的简洁。
“居丁未年状元上首的,是乐平公主赐婚过的简明锐,他自称何大公子。”
“简家举家迁入蜀地,原来是这样一份天大的心思。”太子眼睛微眯,片刻,冷笑了一声。
“李姑娘一见面就咄咄逼人,先问了姓氏从父还是从母,接着说了仁宗三道旨意,指责简明锐指使陶忠替换了乐平公主的毒酒,骂丁未年状元是恶鬼附身。
之后,暴起刺杀简明锐,我就把她抢了出来。
她用的是烛台上扎蜡烛的铁签子,不过在简明锐脖子上划破了一道。”,,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