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离开烟囱山那么远了,甚至跨越了一整片大陆,你还不肯放我们走,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裸撕开脸的质问了,火神蛾曾经在船上几次提出要求离开,哪怕是暂时离开房间出去转转,也被梧桐拒绝。
一旦它,或者燃烧虫试图强行离开,梧桐的几只精灵就会冷酷的直接摆出攻击姿态,那种气势会让人毫不犹豫它们真的会下死手攻击。
简单的说,就是它们察觉到自己被软禁了。
我曾经在船上就解释过,外面世界很危险,由于你们是珍稀精灵,每个训练家都会试图捕捉你们。
你也是一样的人类
愤怒指责梧桐解释的不是火神蛾,是一只燃烧虫,正是之前当初主动攻击梧桐的那条燃烧虫。
你们的族人,你的父亲,临死之前已经和我做了交易,以你们巢穴的位置和宝库开启的办法,换来我为你们族群延续一线生机,所以在我为你们打造一个能够顺利的、安全的在这片新地区繁衍生存下去的环境之前,我是不会放任你们离开,然后陷入危险的。
梧桐义正严辞,这时候并不是完全的虚伪做作,而是带着几分真心在实践承诺的态度,几分真,几分假,几分虚实不定。
我们能保护自己
喀斯,闭嘴
这时候,在心电感应的公开交流中,狠狠呵斥之前那条主动责骂梧桐的燃烧虫的,并不是火神蛾,而是另一条燃烧虫。
梧桐也暗中观察过它们,意外发现这条一直表示得沉默寡言的燃烧虫,偏偏似乎是这个残存族群的首领,至少是身份最重要的一只,因为连那只火神蛾有时候都会主动看它脸色。
这条燃烧虫一发话,那条被称做喀斯的暴躁燃烧虫,顿时忿忿地闭上了嘴,但依然用蓝宝石般漂亮的眼睛瞪着梧桐,如果不是真打不过,估计它会毫不犹豫把火焰一裹身就撞过去。
人类,也许,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这是当然,毕竟你一直在观察,现在应该得出初步结论了,对吗
梧桐面带赞赏,对于这条燃烧虫,他从它身上,看到了和其它燃烧虫不一样的东西,那就是智慧和沉着冷静。
大多数燃烧虫脾气都比较暴躁,只有它比较另类,尽管有时候也会表现得暴躁不安,但明显有更强的自控力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明显。
它称呼梧桐为人类,就好像人类把自己的精灵叫做精灵,或者进一步叫它们的种族名,比如称呼为皮卡丘,这就类似于一个人叫另一个职业是大学教授的人教授,而不是叫他名字,叫另一个身份是医生的人医生。
假如是两只来自不同训练家的精灵一起交谈,那么人类这个词,就会变成你家的训练家、我家的训练家。
是的,母亲告诉过我,的确只有知道开启办法的人,才能进入那个被封印的房间。燃烧虫盯着梧桐的黑眼睛看,蓝宝石般的瞳孔,倒映着这个人类少年的身影。
我叫梧桐,名字的意思是一种树木的名称,你叫什么另外,你的身份似乎不一般。
喀兰,我是首领的女儿。
燃烧虫在发完这条心电感应后,脸上神情变得黯淡,显然直到现在,它也和同伴一样,没有摆脱族群只剩下它们的悲伤情绪。
梧桐心里明了,果然如此,那么之前一些观察到的疑点,就都有解释了。
我们不相信你。这条叫喀兰的燃烧虫,很直白的说道。
这是对的,不要轻易相信别人。梧桐不为自己辩解,反而赞同它们的想法。
尽管他也知道,由于担心暴露它们,所以从抓到它们再到船上那么长的时间里,他错过了最初的一段积累好感的好机会,才会有现在比较强烈的对立情绪。
那我换个说法,你们想想,烟囱山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已经成为了一座不适合居住的活火山,并且你们已经在隔着一片海洋的另一片陌生土地上,在这种情况下,你们真的要独自离开去寻找新的居所,不担心再遇上像入侵你们家园的那些入侵者一样的人类训练家吗
梧桐挑起了它们记忆里恐惧的事情,也是它们现在的落难处境的源泉,尽管那群人直接目的不是火神蛾,而是席多蓝恩,但这些燃烧虫并不一定能够明白这其中差别。
这一段话,是向所有燃烧虫和那只火神蛾进行心电感应的,内容让它们神态各异,有恐惧有愤怒有悲伤,可没有一个表现出真正无所畏惧的勇气。
梧桐听着它们的回应,有些说它不害怕,有些说它们能做到,可是身体却很老实,没有任何一只燃烧虫打算硬闯。
所以暂时不要再在我面前谈离开的事情,这里是我的家,整片山林只要是铁网包围的地方,等你们习惯后都可以自由活动,小心一点不要被外人的人看见,以你们的身份很容易引起骚动,我不可想你们在这里的消息传出去后,又惹来一群像闯进烟囱山里的那群人一样的贪婪的精灵猎人。
梧桐把这件事情暂时做了结论定调,不容这六只燃烧虫和火神蛾异议,大步离开。
他的话向来很有诡言的魅力,容易让别人觉得不知不觉挺认同,可越是见多识广和拥有真正智慧的人,才能察觉到其中一些逻辑陷阱,从而跳出去。
但不可否认的一点,是梧桐从来没有主动坑害过这些燃烧虫,相反,那时他带它们逃离了即将爆发的烟囱火山,现在也的确是暂时将它们安置在这里,等他解决完手头上一些要紧事务后,就会开始为它们的喜欢的高温环境的新居所开始忙碌。
就像一个男孩喜欢一群女孩,趁她们家遇难的时候救出她们,安置在自己家里,给吃给住还承诺住所,想要的仅仅是自私的希望把它们变成个人的私有物,这种行为和想法可以谴责也无可厚非,但至少真的称不上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