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依旧漫不经心的阿吉,高信钟叹了一口气,以右手食指揉着太阳穴道“我和你这个傻子说这么多干吗”
阿吉怒吼了一声,恶狠狠的盯住高信钟,上扬了一下被他临时当成武器的巨斧。
高信钟陡然勒住马缰,笑呵呵的看着阿吉道“能听的懂这句话,看来你也不是完全傻。阿吉啊我告诉你,我之所以能活这么久,就是因为始终能提前感觉到可能出现的危险。周显这个人我见过,心思深沉的有点让人害怕。虽然我不知道他有什么谋划,但我确定即使李率泰率部前来,也绝对赢不了他。留在城中,你我都得死,但去给李率泰送信,虽然胜不了,但他那里有那么多兵卒,至少可以保命。”
阿吉转动眼睛,用满是油腻的手摸着自己的后脑勺,依旧是傻傻的样子。
高信钟笑道“你是在好奇我为什么带你一起或许我说的什么,你一句话都听不懂,但我还是想告诉你原因。你凶猛善战,不是常人所能抵挡,这次从万千军中救出博和托就可见一斑。要你一起,一方面是确实需要你护送我返回金州,另一方面是我看你不错,既然你能不惜性命救出博和托这个对你不怎么样的蠢货。那如若我对你好点,在我遇到危险之时,你是不是也会不惜性命救我你也知道,千算万算也有失算的时候。一旦到了那时,就是你报答我的时候。”
说完这个,高信钟拍了两下手,从马背上又取出另一个羊皮袋,递给阿吉道“阿吉,以后啊我得将你当成祖宗一样对待。你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要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只希望你这老小子真像你看起来的那么傻,知道该如何知恩图报。别别别,你给我剩两口,你都喝光了,让我喝什么呀”
李率泰轻轻转动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看着跪倒在地的高信钟,淡淡问道“你是说,二舅父不仅没有打败明狗,反而被他们打的大败,现在只领着不到千人退回了旅顺北城。”
高信钟拱手道“正是如此。明狗甚多,博和托贝子虽然英勇,但最终寡不敌众,只得暂时退往北城。奴才前来此地,正是奉了贝子之命,请甲喇立即提兵前去旅顺。”
李率泰叹了一口气道“依你的意思,明狗甚多。而在金州只有两千五百士卒,还要肩负守城之责,我最多只能率两千人前往。高信钟,你觉得依靠我手下的这两千士卒,再加上困守在旅顺城中不到一千的残兵败将,能胜的了明军吗”
高信钟抬头望向李率泰,看对方脸色平静,没有一丝波澜。他沉思了片刻,迎着李率泰的目光望过去道“李甲喇,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李率泰莫名一笑,道“真话又如何,假话又如何”
“真话就是在旅顺口登岸的绝对不止看起来的那么点人,就算李甲喇率金州城的所有士卒全部带去,也绝难取胜。假话吗不用奴才多说,李甲喇自然知道。”
李率泰十分感兴趣的看着高信钟,道“你是二舅父的奴才,他下令让你前来求援,而你现在却告诉我援救不可行。这话如若让二舅父听去,恐怕他会直接剥了你的皮。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我将你说的话直接告诉他”
“甲喇与博和托贝子有甥舅之情,既然奴才是博和托贝子的奴才,那自然也应该是甲喇您的奴才。身为奴才,怎能欺瞒主子奴才说的都是当前的实情。”
“实情有时候未必有用。二舅父是我大清的贝子,即使明知道不能取胜,我也需要率部前去救援。你说的话,和没说基本上没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