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城下,刘泽清赤红着双眼,参与进攻的大军又败退了下来。整整十五,损失了近万士卒,数次冲上城头,数次又被赶了下来。对方明明只有几百正规兵卒,其他的都是穿着破烂的普通百姓,却无论自己怎么强攻,也始终攻不进去。这低矮的平原县城看着就在眼前,但似乎又远在边。
最初,刘泽清以为大军濒临城下,吆喝几声,城中士卒就会竖起白旗投降。但后来他发现,即使他下令三日不降,屠尽全城百姓后,仍然没有半个人出城投降。反而是,他的屠城令坚定了城中饶继续固守的决心,他们奋勇上前,不计损失的顽强抵抗。好几次,他看到城中士卒抱着冲上城头自军跃下城头,只为争取片刻时间。
这样的举动不但使攻城的士卒胆寒,也使刘泽清惊心。但此刻,他已是骑虎难下。之前大败于周显可以是中了对方的奸计,但如若连眼前的城都拿不下,他还怎么威慑自己手下的那些兵将要知道,无论是周显还是李岩都有派人拉拢他们。如若军心散了,自己这个自封的大将军还怎么当。
因而,最初刘泽清攻打平原是为了城中的人口和财富。但此刻,是为了一口振奋全军士气的吊丧气。但即使他不断严令,却始终拿不下这的平原城。
当看到自军又败退下来,刘泽清转头向旁侧道“刘之干,你去,把退守下来的领头的给我砍了,然后由你亲自带人给我冲上去。”
刘之干脸色难看,“叔父,已经杀了三个了。再杀下去,就没人领军了。我看今日就算了吧让兄弟们歇歇,造些攻城器械再发起进攻。”
刘泽清没有话,只是转头怒视刘之干。
刘之干心中害怕,连忙道“我去,我去,我现在就去。”
这个时候,远处突然有一骑飞奔而至,被卫卒拦下。
待刘泽清看清来骑,他顿时吃了一惊,连忙走过去。“刘福,你怎么来了”
刘福带着哭腔道“二老爷啊临清失守了,大老爷和之谋少爷都被俘了。”
刘泽清脸色大变,“你什么,俘了被谁俘了”
刘福道“李梅那厮,还有李化鲸,他们都投靠了闯贼。李岩已经率部进入临清,把所有人都俘虏了,人是他放出来给您带信的。”
李化鲸是刘泽清的亲信大将,在泰安战败后逃回了聊城。刘泽清又给了他一些兵力,让他驻兵东平。一方面是防止泰安官军渡河进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阻止李岩北上。但显然,李化鲸辜负了刘泽清的信任。他看到刘泽清势弱,早就暗中投靠了李岩。
在刘泽清出兵平原后,李岩看到了兵不血刃夺取整个运河之西领土的希望。在收服李化鲸手下的军队后,李岩将手下军队冒充成刘军,一路北上,接连接管东平、濮阳、聊城等地。直到临清附近的时候,刘之谋看出不对,才下令禁止他们入城。此时,李岩也撕去伪装,直接将临清围了。
刘泽清出征,前线战事失利,接连数次从临清调兵。等李岩兵围临清之时,城中只有数千士卒,而且信息与外完全断绝。虽然刘之谋有心坚守临清以等待刘泽清援兵赶回,但城中的那些士卒却不那么想了。李梅联结了一些早就对刘泽清不满的将领,直接出兵绑了刘泽民和刘之谋父子,然后开城门迎李岩入城。
听刘福了事情的经过,刘泽清脑袋眩晕,身子不自主的向一边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