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七拼八凑,也不过凑够了可供七千人作战的船只,这也是他为何要倚仗那些海盗的真实原因。他对这次硬抗登莱水师也没有自信,为了避免因贸然交战而遭受特大损失,他距离登莱水师的主力始终保持两日的路程。而且,他还派出很多船只四向出击,以求让明军搞不清他大军的真实所在。
当孔有德突然闻报,登莱水师最终忍受不住,率部回援登莱之时,他心中是狂喜。当即命令全军齐发,直扑回援的明军。
登莱,蓬莱城。
韩勇将肩上的一个麻袋一把甩下,接着狠狠的踢了几脚。直到里面的人完全不动了,他才停了下来,半蹲着将麻袋解开。
里面的人露出了头,白脸无须,瑟瑟发抖。脸上到处都是青紫的淤伤,双眼被一条黑布条紧紧裹着,口中塞着一条不知颜色的破布。如果周显在旁,会惊奇的发现那人正是朝廷给他配发的监军太监杜勋。
韩勇将麻袋扔到一旁,没有解开绑住杜勋双手的绳子,而是又拿出一条绳子,将他紧紧绑缚在一条柱子上。
做完这一切,韩勇抽掉杜勋口中的破布,给他灌了几口水。还不待杜勋说话,他又用破布给他堵了起来。
韩勇转身关了房门,走入夜色间。不一会,他推开另一个灯火明亮的房间,里面坐着脸色阴沉的顾炎武、丁可泽、王世忠。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一脸愤然的陈锋。
锦瑟从外侧走进来,给他们每个人倒了一杯茶。
顾炎武躬身向躬身拜了一下,道“多谢锦瑟姑娘。”
锦瑟轻轻的点了点头,展颜笑道“你们忙你们的,有事再叫我。”说完,她转身走出大厅,还顺便关了屋门。
韩勇端起茶喝了一口,望着脸色难看的众人,淡淡笑道“事情已经做下了,还担心它作甚如果到时候事情败露,我把这罪责全担下来,是杀是剐,我一个人受了。”
陈锋冷冷的说道“你一个人担说的好听。现在你们把杜勋关在我家二公子的府邸内,一旦事情败露,必然牵连我家二公子,到时候你怎么担”
顾炎武脸色尴尬,停了一下,说道“把杜勋放在这里,是我的提议。监军太监身份特殊,一旦失踪,必然要在全城展开搜捕。这样的事情,肯定不能让手下士卒知道。把他放在什么地方都不安全,只有军门这里才”
陈锋冷哼了一声,没有再言语。
韩勇嘿笑道“陈小兄弟,你放心吧如果事情泄露,这杜勋不可能活着出去,我更不可能允许牵连到军门。我会以保护你们的名义派二十个最亲信的士卒进驻宅中,确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等到事情结束后,把他往街上一扔,一切就可以了。”
丁可泽敲了一下桌面,沉声道“不要说这个了。如果坐等城池失陷,到时候才会连累到军门。现在没了那个老阉官的阻拦,我们就可以毫无顾忌的出兵了。接下来该怎么做才是我们首先应该考虑的。”
众人沉默了一会,韩勇首先开口道“进攻蓬莱水城的两部海盗目前已经失了锐气,留下三个百人队,协同当地的戍卒、乡勇足以应付他们了。我们可调用的士卒在两千人左右,在这两千人中有骑卒四百。而此刻正在围攻文登县城的有大约一万人,其中两千人为孔有德的天佑军。而进攻胶州的大约有八千人,纯海盗,领兵的为海龙王段天柱。”
韩勇停顿了一下,望向丁可泽道“丁大哥,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人分开。一人率领着四百骑兵奔赴胶州,不让段天柱继续在那里肆虐。而另一人率领剩下的所有步卒前往文登,牵制住孔有德的天佑军。只要等到军门率部返回,收拾这些海盗还不是玩似的。”
丁可泽沉思了片刻,道“好。那四百骑兵都是从山寨中跟我走出来的,我领他们去胶州。”
韩勇甚至以四百骑兵应对八千海盗的困难,但丁可泽所说的也是事实,那四百骑兵确实都是他以前的手下。由他指挥,确实比自己顺便很多。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言。
丁可泽年龄较长,处事十分老练。他站起来,躬身向顾炎武和王世忠拜了一下道“顾先生,王哈达,我们离开后,这蓬莱城就暂时交给你们了。坚守即可,不必在意那些海盗的骚扰,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
两人站起来,微微欠身回礼。
第二天,丁可泽和韩勇便率部从蓬莱出发,分别前往胶州和文登。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基本上在同时,一支以六艺学院的学子为基础,混杂着少量县兵,大量矿工、船工、乡勇、青壮的大约六千人的队伍在高宏图的领导下仓促集结到一起。他们带着赵宇从火炮厂生产的各种火器和俞百易从莱州府库里面遗留下的武器,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向胶州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