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贝县主,虽说不似明彦君那爽落率直的性子,可是绵里藏针,说出话来更能气死人不偿命。
耶律辰好笑,将楚大小姐从身上扒拉下来,给贝妤还礼。
万歆特意赶在楚大小姐之前来献殷勤,哪知道讨个没趣。这会儿听到这话,更是脸色骤变,咬牙跺脚,转身而去。
贝妤目光微斜,睨到她走远,才抿唇笑道“楚妹妹要和钰王殿下同车,倒不如乘姐姐的马车,倒还宽敞一些”
她身上有五品县主的诏封,马车规格自然与寻常的小姐不同。
哪知道话出口,楚大小姐却不领情,连忙摇头道“要宽敞做什么还是挤在一起方便”
钰王殿下“”
你想干什么
别的人“”
好,我们习惯了
饶是自幼一同长大,连贝妤也未料到她说出这句话来,错愕一瞬,不禁笑出声来,伸指在她额上一戳,咬牙道“不识好人心”
只是她既不肯,也只好罢了
哪知道话刚说完,就见御营里庞白匆匆出来,径直到耶律辰面前施礼,连声告罪道“御营里事杂,奴才这会儿才得空服侍殿下,请殿下莫怪。”
这话说的奇怪,你一个大内总管,没事服侍殿下干什么
这里这么多殿下,你服侍得过来吗
此时另几位皇子也陆续出来,闻言都向这里侧目。
耶律辰诧异,还礼道“公公客气”
庞白见他不解,拍拍额头,才吁口气道“奴才当真是忙糊涂了。是昨日皇上突然定下回鸾,又惦记殿下伤势,要奴才照应,可奴才等到将御营里安置妥当,已是三更,未敢惊动殿下”
原来是皇帝嘱咐
耶律辰恍然,含笑道“公公不必在意,本王府中虽说人少,事情倒也不多”
庞白连忙道“旁的倒也罢了,只是殿下腿上有伤,骑马怕是不妥,奴才想着,那季氏获罪,自然不能再乘来时的马车,便命人调来给殿下”
季氏本来是一品皇妃,她所用的规制,倒也配得上当朝王爷的身份。
哪知道他的话一落,钰王已一脸厌恶的摇头,皱眉道“那倒不必,本王已应下楚大小姐,与她同乘”
“楚大小姐的马车”庞白错愕。
从上京出发时,楚大小姐也只是寻常的大家闺秀,她的马车,只是很寻常的双厢马车,主位坐一人错错有余,要坐两个人,就有些挨挤。
庞白没有明白,楚大小姐已经很快接口道“公公,那恶妇的马车,谁知道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坐她的车,岂不是脏了殿下”
庞白“”
好,楚大小姐的话,当真是够狠
哪知道他还没有回神,钰王殿下已点头表示赞成“嗯,本王宁肯骑马,也不会坐”
所有人“”
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庞白无奈,再三确认之后,只得告辞而去。
这一会儿,皇帝早朝已毕,旨意传下,众人纷纷登车上马,御辇在前,诸王与各府的车马随后,浩浩开出草原,回返上京。
楚若烟扶耶律辰坐了主位,自己挨在他的身侧,打起车帘,让春日的晨光洒进马车来,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
二人相识虽只一年,可是同经患难,已相知极深。此刻但觉有身畔的人为伴,一颗心是从来没有过的安稳,随意谈说,竟是说不出的轻松惬意。
午间,御驾依然在那片林子里停下打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