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开拔第十五日,朝廷接到战报,大军已与叛军正面交锋,因叛军抢占有利地势,虽说首战告捷,却并未能替楚若帆解围。
耶律辰微觉意外,展图思忖片刻,低声道“怎么楚都统没有里应外合殷觉太子也无动静”
耶律元迅道“莫说他们二人,连萧三公子也没有消息”
是啊
耶律辰点头,伸拳在图上轻砸,皱眉道“依照路程,萧三哥该当早大军三四日便已赶到,为何战报只字未提”
耶律元迅摇头,低声道“难道,是萧三公子在穿过敌营时有什么意外,楚若帆并没有得到消息”
“不会”耶律辰断然摇头。
依盖玉啸的功夫,就算是中了敌军的埋伏,不能顾全旁人,他自个儿也会杀出一条血路,任凭敌将如何英勇,断断无法将他截住。
耶律元迅皱眉道“只怕他顾及兄弟,反而坏事”
耶律辰仍然摇头道“不会”这一次,却再没有旁的解释。
在旁人眼里,萧三郎不过是一个借助与他耶律辰的交情投军,想要搏一个功名的江湖中人罢了,可是他却知道,盖玉啸身负灭族之仇,投军不过是为了与他守望相助,又岂会为了一战的成败轻易陷自己于险地
耶律元迅见他答的干脆利落,向他注视片刻,默默点头,想一瞬道“既然如此,我们不防再等几日”
如果如他所说,萧三郎不会为了一时的意气,置自己于险地,依他的功夫,独闯敌营,将消息传给楚若帆,应当是轻而易举。
只要楚若帆知道钰王所定战策,向殷觉传出消息,再与大军一同三方夹击,何愁叛军不破
也只能如此
耶律辰点头。
本来以为,叛军不过是占有地利,盖玉啸才没能及时通过敌营,向楚若帆传递消息。只要大军正面牵制叛军,依盖玉啸的功夫,必然能越敌营而过,与楚若帆的兵马汇合,到那时,里应外合,自然很快剿平叛军。
事隔三日,耶律辰正与耶律元迅商议训练新兵,但听兵部大门外马蹄声响,紧接着,有人连声大吼“钰王殿下钰王殿下”
发生何事
耶律辰一怔,还不曾问话,门外阿传便已回道“王爷,是前方急报”
“快命他进来”耶律辰传令。
随着令下,一名身穿红色罩衫的信使,满身狼狈的信使已踉跄奔进门来,扑前跪倒,连声道“钰王殿下,楚大将军遇刺身亡,前方大军群龙无首,伤亡惨重”
“什么”
“什么”二人同时惊呼,耶律辰呼的一下站起,颤声道,“你再说一次”
信使抬头,哀声道“回王爷,楚大将军遇刺身亡,大军陷入危局,请王爷速速设法相救”
楚远死了
耶律元迅脑中轰的一声,身子微微一晃,勉强站稳,心底却难以相信,连连摇头,喃喃道“怎么怎么会楚大将军,可是从无败绩,怎么怎么可能”
耶律辰也是心头震动,咬一咬牙,绕过案子,一把将信使衣领抓住,一字字道“你再说一次”
还说
信使只得回道“王爷,四日之前三更时分,突然有十几名高手袭营,楚大将军仓促迎敌,却遭敌人暗算,身中七箭而亡”
耶律元迅年少投军,就是在楚远的麾下,素知楚远神威,本来难信,可是听信使说的如此详细,心底原来的认知便不禁动摇,双腿一软,慢慢坐倒。
耶律辰也觉呼吸艰难,深吸一口气,又再问道“你可是军中的信使”
“是”信使点头,“小人王录,是铁骑营的人,此次跟着楚大将军出征,负责消息来往传递,王爷一问便知”
铁骑营
耶律辰闭一闭眼,微微点头,又再问道“可有萧三公子的消息楚都统的兵马如何”
信使回道“大军与叛军接战,楚都统想已得到消息,只是几次从山中杀出,都被挡了回去,难以与大军汇合。”
“萧三公子呢”听他只回楚若帆,耶律辰皱眉重问一回。
“萧三公子”信使讷讷重复,向他一望,目光便有些躲闪,一时并不回话。
耶律辰起疑,将他衣领一提,冷声问道“快说,可有萧三公子的消息”
信使顿觉呼吸不畅,连忙道“王爷莫急,小人回禀就是”趁着手指微松,忙吸一口气,这才回道,“大军与叛军交战的第二日,敌营曾有一阵纷乱,瞧那阵势,当是萧三公子一行的兵马。只是只是眼看着他们快要穿营而过,敌营中突然突然震天的一声大响,跟着火光冲天,随后随后再没有什么”
震天大响,火光冲天
耶律辰手指一松,慢慢倒退几步,借案子撑住身体,摇头问道“那是什么”
信使摇头道“楚大将军命人去探,却无法接近事发之地,只是偷听到敌营的人说话,说是上山的必经之路,都埋有硫磺之物。”
硫磺
耶律辰只觉太阳穴轰轰做响,狠狠咬牙,才勉强不令自己晕眩,伸手道“战报拿来,本王即刻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