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常有自是信她的话,想了想问道,
“国公爷那处你可是去禀过”
阿玺道,
“我这是才自国公爷的书房出来”
“哦,他怎么说”
阿玺摇头道,
“国公爷只说一切照旧,小娘子愿学就学不愿学便罢了”
“即是国公爷都这般讲了,你照做就是,操那心作甚”
阿玺气得捶他,
“妻贤好一半,我前头便觉着小爷这门亲事定得太过草率,现下瞧那穆家小娘子不堪大用,以后小爷这后院不稳,也是他受罪”
这大家的夫人那一个不是端庄贤淑,进退有度
那似这穆红鸾坐在那处倒好像屁股下头扎了刺一般,左摇右晃半点儿不肯消停,应起话来虽说是姿态恭敬,只那一双眼太过灵活有神,东瞅四瞄没一刻安静,一瞧便是不听教听训的,似她这样回到了临安城,见着了皇室宗亲,头一个被人笑话的便是国公爷与小爷
“国公爷是男子心粗,这小女儿家的事如何能知晓还不是同你一样瞧着那穆家的小娘子颜色生得极好,便给小爷定了亲事,趁着这几年小爷年纪还小,退了亲事再选就是,若是待以后年纪大了,适龄的小娘少了便不好选了”
七说八说,说动了崔常有在信上添油加醋说了一番,不久那头崔町收到了信一看,却是眉头皱得死紧,去见崔重阳道,
“父亲,长青的婚事前头崔常有倒是写信来提过一句,现下瞧来倒是十分的不妥当”
崔重阳也是皱眉,
“广陵怎得如此糊涂长青出身高门,什么样的女子配不得,竟要寻一个贫户来配”
长青本就出身显贵,又有蒲国公府财力雄厚,若是能得妻族助力,日后说不得燕瞻有个三长两短,他们父子也有上位的机会,寻个落魄户配了,不是生生糟蹋了孩子么
崔町也是点头,
“父亲说的是”
若说起燕瞻防这崔氏父子也不无道理,河东崔氏盘踞多年,世代高门可谓是势力雄厚,当年崔重阳将大女儿许了给还是太子的燕瞻,小女儿许给了燕韫淓便是一个奔着势,一个奔着财。只可恨那燕瞻无能,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偏偏又不愿受人掣肘,趁势害死了大崔氏脱了崔氏的挟制。
崔町低头沉思半晌问道,
“父亲,那广陵从来是个散漫的性子,莫非他本就存了不争之心,因而才让长青配了个这样的女子”
崔重阳连连点头,
“我儿此言有理,依广陵的性子只怕真有此一举”
那燕韫淓便只是个富家翁的命,现下崔家必要想法子保了玉娘的儿子,趁着那夏后无子之时,让燕瞻立了守敬为太子,日后好能登上大宝,坐稳江山。
玉娘啊玉娘届时为父必要让燕瞻那昏君跪在你坟前叩头谢罪
这厢闭眼沉思半晌道,
“长青那孩子的婚配自也是要慎重的,广陵太过胡闹,我稍后去信问责于他这崔氏族中的女儿家怕是会引燕瞻起疑,你寻一个旁枝的好女儿送过去”
崔町闻言点头,
“遵父亲吩咐”
那头太原城中穆大已是回转,这头一趟买卖跑下来倒也是有些收获,穆大与顾五商议道,
“我瞧着下头几位兄弟家中实在艰难,上有双亲,下有儿女,很是不易,哥哥我这一回便不抽份子,拿出来给大伙儿分一分,他们日子也好过些”
顾五听了也道,
“即是这般那兄弟我的那份也不要了”
穆大忙摆手道,
“你家里不同哥哥我的家里,哥哥家有你嫂嫂撑着,便是一人做工,他们娘几个也饿不着肚子,你家中只得一个年迈的老娘,你不拿银子回去孝敬,让她老人家如何过活”
顾五应道,
“哥哥不必拦我,兄弟家中不过只有老娘,每月里吃喝花销能有多少兄弟我便少取些,剩下的也给他们分了吧”
穆大还是拦他,
“你那卿卿表妹不想娶了么攒些银子以后也好到你舅家提亲”
左说右说拦了顾五,自家把银子给众人分了,众人感念穆大仗义后头越发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了
只是,穆大回到家中却是两手空空,杨三娘子倒是好一通埋怨,
“你说你出去一趟,辛苦劳累,我也不盼着你弄个金元宝回来,好歹十来个铜板也让我瞧一眼啊你倒是好全给旁人分了,家里半点进项也没有,这后头一家子的嚼用靠谁去”
穆大应道,
“不是还有些余留么”
杨三娘子气得瞪眼,
“银子没拿回来,倒还要家里贴出去,我瞧着你这买卖还是趁早散伙了好”
穆大赔笑道,
“我这也是为了长远打算,收了大伙儿的心,以后办起事来自会尽心尽力的”
杨三娘子冷嗤一声转头不理,
“我只知晓这家里没了进项,一家子要吃穿,宝玉学堂里还要束脩,你说怎么个整治法吧”
穆大想了想应道,
“无妨的,这阵子没生意,我还做些东西到外头去卖,总能挣点银子的”
这厢回来只在家中歇了一日,便还是每日早出晚归的寻活计,又还要带着人伺候那些马匹,倒也是心得脚不沾地,杨三娘子瞧在眼里还是心疼自家男人,悄悄儿买了肉给他补,穆红鸾见了笑道,
“娘,爹这一趟连银子都没拿回来,你这肉还是莫给他吃了”
杨三娘子翻了个白眼,打了四丫伸过去的手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