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韫淓一听有些惊异,
“将人带进来”
清风出去带了绿绣进了书房,绿绣进来行礼道,
“禀国公爷,世子夫人派了奴婢过来,乃是听说眠花园的玉姨娘身子有些不适,便特意请了大夫过来瞧瞧,这位大夫乃是临安城中的妇科圣手,想来必能查出玉姨娘的病因。”
燕韫淓听微一沉呤点了点头,
“即是如此清风,去请了玉姨娘过来”
长真做事向来干净利落,要这般拐着弯的派人过来,必是事出有因,想来应是阿玉那处有了甚么,长真做儿媳的应是不好插手,便将人带到了他面前来。
清风依言去请玉姨娘,那玉姨娘听召心下欢喜,忙换了衣裳重又梳了头发,急急跟着清风过去,到了菩提院中却见这书房之中还有一位年长的男子,身旁小几之上摆放着大夫随身的药箱,玉姨娘的脸色立时白了。
燕韫淓见了只做不知,只是微笑道,
“阿玉来了”
“奴婢给爷请安”
玉姨娘进来行礼,又转脸瞧了瞧那年老男子,年老的男子冲她一拱手,
“夫人有礼”
燕韫淓道,
“眼见着春日变化,我这几日有些身子不适,想着前头几日你也是脸色苍白,便索性请了大夫到府上把个平安脉,若是有个上火春燥的也能调理调理”
玉姨娘脸色白得如同纸人一般,当下强笑道,
“爷不必挂心,奴婢身子很好”
燕韫淓闻言道,
“即是已请了大夫进府,把个平安脉吧”
说着便过来拉着她坐到了大夫身旁,那位老大夫微笑道,
“这位夫人瞧着倒是脸色有些苍白,不如让老朽给你把一把脉”
阿玉被燕韫淓按到座上,无奈之下只能伸出了手,老大夫微眯了眼伸手搭在她脉门上,半晌对燕韫淓笑道,
“恭喜国公爷,这位夫人乃是有喜了”
燕韫淓闻言脸色一变,心头立时大怒,只当着大夫的面倒是不能显露,当下笑着拱手道,
“多谢大夫清风”
那大夫久在高门大院之中行走,见这蒲国公小妾身怀有孕,这蒲国公与他的小妾俱是没有半点儿喜色,便是连胎儿是否安好都不愿发问,想来其中又有隐情,当下也不多言忙起身提了药箱跟着小厮出来,得了赏银即刻离去。
书房之中,燕韫淓负手立在那处,目光冷冷盯着玉姨娘,
“阿玉你如今倒是胆子大了”
燕韫淓自小崔氏去世之后,早已无心女色,只一个朱姨娘乃是早前接进府的,一个阿玉也是妻子生前安排下的,
两个小妾每月里过去几日也算是尽了做丈夫的责任,房事过后燕韫淓却要吩咐人熬药给她们送去,他早打定了主意只要燕岐晟一个嫡子,只盼着儿子能给蒲国公府开枝散叶,自己却不想再有庶子庶女了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阿玉竟能怀有身孕,想来必是未曾服用送过去的避子汤,燕韫淓现下得知如何不怒火中烧,负手看向窗外半晌冷冷道,
“幸喜现在月份不大,叫大夫开了药打下来”
“国公爷”
玉姨娘闻言立时泪如泉涌,
“国公爷您便这般狠心么这可是您的骨肉啊”
一手捂了肚子却是跪了下来,燕韫淓望向窗外咬牙道,
“打掉”
那玉姨娘跟着小崔氏入蒲国公府已是有十数载,对燕韫淓的性子摸得通透,一听他此言,当下却是起身几步,来到书房中挂着的小崔氏画像前扑通跪了下来,扶着墙哭了起来,
“夫人夫人哪您救救奴婢吧奴婢自小入崔府就在您跟前伺候,那时节您小小个子却偏偏是个调皮的,府上的女先生让练琴,您就悄悄儿跑出去玩,回来被女先生打手心儿,奴婢见那大铁尺指头一般宽,生怕打坏了您的手便自发上去替您挨了,一双手肿得老高,到了夜里疼得睡不着觉,您便悄悄来给奴婢上药”
越说越是伤心,哭得泪如雨下,
“后头大娘子出了事儿,您一口血喷出来便似钢刀刮了奴婢的心,奴婢恨不得能代您受了”
一面哭一面泪如雨下,
“那时节您问过奴婢要放了出府去还是跟了国公爷,奴婢知晓您身子越发的不好了,若是奴婢一走那些人如何有我们自小的情份怎会照顾的精心后头您去了奴婢也想着绞了头发做姑子去,又想着又想着您临走时的嘱托这才跟了国公爷”
“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