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岐晟自然不好再强求,当下摆手道,
“即是他们喜欢,便随他们去便是”
穆红鸾又问起宝生拜师的事儿,燕岐晟应道,
“依我瞧着,我那先生苏三璜便是个满腹经纶的大儒,教宝生必是绰绰有余,只他老人家只醉心书画,早已不涉科举,前头我自大同回来拜访他老人家时倒是问过,他老人家却是推荐了同门的师弟魏光宗,此人也是一位饱学之士,名下也出了好几个进士”
“哦那此人名声如何”
燕岐晟道,
“由先生推荐之人自然品行高洁,名声倒也很是不错,只也不知宝生在太原书读得如何,还需好好考较他一番,也免得到了先生面前露了怯。”
穆红鸾点头,
“这事儿只怕还要劳烦公爹了”
燕韫淓闻言笑道,
“小事一桩,长真尽管放心就是”
隔一日果然将宝生叫到了府上说话,燕岐晟领着他到菩提院中见燕韫淓,燕韫淓在纸上随意出一题考较宝生,见他提笔挥毫洋洋洒洒,虽说言辞幼稚但也是能引经据典,言之有物,当下又抽背四书五经倒也能应对如流。
燕韫淓笑道,
“我前头倒与国子监的生员打过些交道,以宝生之能确是略有些不足,但只要勤学好进,假以时日必也能赶上的,倒不如去那位魏光宗门下受教两年,想到必有大进益”
此言一出穆红鸾大喜,忙与宝生谢过了公爹,出来着手安排拜师之事。
隔了五日,燕岐晟与穆大便引着宝生到魏光宗府上拜师,魏光宗早得了苏三璜的信儿,对穆大与宝生倒也算得客气,当下考较了宝生几段,便收了他在门下。
穆大大喜忙奉上拜师之礼,又让宝生跪下磕头,又听说魏光宗门下弟子可在府上食宿,只需每月交上少许的费用,却要做活相抵,当下便让宝生留在了魏府。
燕岐晟见宝生可怜巴巴的冲他直打眼色,便忙劝道,
“岳父,宝生初来乍道只怕还要时日适应,不如让他就在府上住着,左右离这处不过三条街罢了”
每日里马车接送,又或自己行走倒也方便。
穆大摇头道,
“宝生的性子最是跳脱,这京城繁华难免有看花眼的时候,倒不如将他关在先生府上,也好日夜用功”
如此便将宝生给送入了魏府去,宝生百般不愿却也不敢违背,这厢苦着一张脸实在可怜,燕岐晟便悄悄儿对他言道,
“姐夫每五日回城一次,隔上十天半月便到魏府里同先生告假带你出来玩儿就是”
宝生闻言这才转忧为喜,欢欢喜喜跟着那舍监去了。
总算是将宝生的事儿安顿,又穆大夫妻的菜地也开垦起来,穆红鸾醒觉一年之中竟是已入盛夏,这才想起自己年节时与小崔氏的约定来,不由一拍额头,
“哎呀,竟是将这一出给忘了”
忙亲自提笔写了帖子,一来道歉,二来却是约崔氏到江边的别院避暑,小崔氏当日便回了信,信上也是抱怨穆红鸾,
“为姐真是望眼欲穿,还当是妹妹敷衍唐塞于我,每每想起心中甚是忧伤闻听蒲国公府江边别院建得美仑美奂,其中富丽不为外人所知,此次为姐定要好好游玩一番,只唯你我二人实在有些清淡,不如相邀那黄夫人一同前往,不如妹妹意下如何”
穆红鸾自然记得那位善谈的黄夫人,当下笑着回了四个字儿,
“多多益善”
总算前世里她也是喜欢热闹之人,自来了临安城这许久日子,统共就这两人还觉有些投机,能邀过来玩耍自然是好的。
当下又提笔写了帖子给那位黄夫人,黄夫人一见大喜拿了帖子去书房见丈夫刘守一,
“夫君,你瞧瞧谁给我下帖子了”
刘守一接过一瞧倒是有些吃惊,
“夫人怎得与那蒲国公世子夫人相识”
黄夫人笑道,
“前头太后那时还是皇后娘娘设三月宴那回我们见过面,那蒲国公世子夫人人生得美,却是个利索爽朗的性子,与我们谈话很是投机。这一回也是崔家的妹妹与她提起了,世子夫人便邀了我到江边的别院避暑去”
刘守一闻听到也十分欢喜,
“夫人能与蒲国公府交好于我们也是一桩好事,当去,当去”
黄夫人也是满心欢喜,
“我这就回房去预备”
想了想却是变了脸,嚷道,
“哎呀,那崔妹妹与穆妹妹都是会打扮的精致人儿,我那柜子里的衣裳只怕是陈旧了些,现下立做也不知来不来得及”
刘守一被她一惊一乍吓了一跳,摇头道,
“这有何难,去成衣铺子里买就是了”
黄夫人却是慌急起来,
“那成衣铺子里的东西怎上得了台面,不成,不成我还是多付些工钱赶上几套,也不知五日时间来不来得及”
当下也不管摇头叹气的刘守一,急急忙忙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