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一看,原来盆子里不是豆芽,而是只正在放血的死鸡。
婴儿的哭声骤然骇人地放大,瓶瓶罐罐倒地,摔得粉碎,李梦梦呜咽着,手脚并用地爬上了橱柜,一把拉开了窗。
往下看去,夜色里只看到成片的树顶,街上的路灯发着小米似的黄光。夜里的冷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她脸上。
让这风一吹,她清醒了,也有些怕了。
这里好高。往下看去,下面的车都成了米粒大小,头晕目眩。
她手脚冰凉地扶着窗框,慢慢地想要缩回去,背后忽然有一股大力,将她一把推了下去。
“咯咯咯咯,妈,妈,咯咯咯咯”
黑漆漆的马路迅速靠近,“砰”,骨骼迸溅,四分五裂。
“啊”
李梦梦平躺着,像溺水的人漂浮在海面上,张大了嘴,好半天才从嘴里溢出一声破碎而痛苦的呻吟。
无神的眼睛睁开,脸色煞白,好像是从水缸里捞出来。眼前一左一右,站着保镖和肥胖的菲佣。
菲佣扒着她的手臂,急切地在说什么,她听不懂。
一股腥热的暖流,顺着腿蜿蜒而下。
她听见保镖的吼声“妈,流血了快送医院”
太阳光照在栗色的头发丝上,衡南的粉绿色吊带裙外面松松套着破洞牛仔衣,坐在镜子前梳头发。
因为起得早,她的眼睛还眯着,手腕放下来的时候,衣服往一边歪,雪白的肩膀露出来,她也没管。
吊带裙仅一根带子,在肩膀上打了个结,绷在平直的锁骨上,半边悬空。
“衡南。”盛君殊在外面喊。
衡南“啪”地把梳子扣下,拉开抽屉,随便涂了个深红色口红,出了屋。
盛君殊的目光落在吊带裙下缘,“就这样出门”
裙子离膝盖还有好长一段距离。料子也软,带点闪光,像睡衣的材质,贴出了臀部的曲线,还暴露出一双白而修长的腿。
以前他没看过师妹的腿,这是第一次;而且外面的每个人都和他同时看见师妹的腿,他不太习惯。
衡南的手揣在宽大的牛仔衣口袋里,疑惑地问“怎么了”
“没事。”盛君殊收回目光,一抬起脸,就发现衡南涂的老佛爷同款口红。
衡南皮肤极白,上了口红便显眼,遑论是这么有攻击性的颜色;而且她涂得乱七八糟,不少擦在嘴唇外面,让人产生种不好的臆测。
盛君殊皱起眉,抽了张纸,倒了点水沾湿“你过来,我给你擦一擦。”
衡南很不情愿地凑近了,昂起脑袋,盛君殊扶着她的后脑勺,顺着嘴唇的轮廓擦了过去“怎么不穿长裤了”
衡南昂着头,古怪地看着他“今天40c。”
她曾经一年四季都穿长衫长裤,那是因为被怨灵缠怕了,不想把自己暴露在外。现在身边有个阳炎体罩着,自然是想穿什么穿什么,何必再折磨自己。
盛君殊也知道自己失言,睫羽一颤,顿了顿“这个裙子是哪里的”
他怎么不记得柜子里有这么短的裙子。
衡南垂下眼,百无聊赖地玩着他的领带,好半天才答“自己裁的。”
差点忘了,衡南本科是学服装设计的。
“好了。”盛君殊松开衡南的脸,衡南也松了他的领带,把手揣回兜里。
郁百合站在身后,一脸灿烂地送别他们“玩得开心,晚点回来哟”
其实今天并不是出来玩的。
前几天吃早饭的时候,郁百合给盛君殊建议,说“太太三个月没出过门,老在家里和花园,怕憋出病来,有空了要带她出去转转”。
恰巧他正有此意,因为他觉得王娟对于衡南一定是有什么误解,想找个机会带衡南和王娟一起吃顿饭,择日不如撞日,盛君殊去上班前,把衡南也叫起来,一起开车去公司。
衡南没有什么意见。
反正对她来说,只要是在盛君殊的庇护下,去哪里都很好,因此她乖乖地跟着盛君殊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就是起得太早,有些犯困,这一路上一直靠着座椅打瞌睡。
直到车开到了地库,稳稳地停下,衡南才醒。醒来时,腿上盖着盛君殊的西装外套,丝绸内料滑滑的。
侧眼过去,他穿着衬衣,还在看着左边倒后镜倒车,倒得很专注,没注意到她,抬起的下颌线条很顺畅。
衡南趁他未回头,拉下挡光板,抬起下巴照了挡光板上的镜子,理了理头发,忽然就觉得嘴上的口红很不好看。
她的爱好,向来和也跟情绪一样多变,一会儿一个样,此时就觉得这口红丑陋得必须得立刻擦掉。
盛君殊靠在椅背上,满脸复杂地看师妹抓着着自己的西装外套的袖子,迅速地擦掉了口红。
待衡南扳回了挡光板,盛君殊才扭回头,开车门锁“下车吧。”
衡南把外套递给盛君殊,盛君殊说“你冷了就先穿着。”
衡南伸着手“我不冷。”
盛君殊只得把外套接过来,不过也没穿,只是搭在手臂上。领着衡南进了办公室,才知道王娟今日不在公司,去小区里蹲李梦梦了。
待要回来,还得四五十分钟。
盛君殊每周一上午九点都有例会要开,只得将衡南先留在办公室,怕衡南乱跑,心想,得给她找点事做。便把衡南按在他的座位上,把电脑打开,在桌子上随便抽了一份报表“把这个帮我输进去,一会儿我出来检查。”
衡南的手指按着文件夹,盯着屏幕,开始慢吞吞地敲键盘。
“这里有吃的和水,饿了吃一点。”
盛君殊把外套披在她背后的椅子上,指头敲了敲靠门的保温袋,见衡南看过来了,才带上门走开。
待他一出门,衡南盯着屏幕,叉掉exce,面无表情地把面前的报表一推,点开了蜘蛛纸牌。,,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