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丹颜立即收敛怒容,心里仍旧气愤难平。
大概是她忌妒心太重,每每与沈清平接触,想到她与云修共处一室,便心生厌恶。而每每看到沈清平上扬的嘴角,她都觉刺眼至极。
朱东慈叹息一声,望着信鸽不见踪影,眼底浮现一丝疲惫与愧疚。
朱丹颜盯着朱东慈的背影,回想起朱东慈对沈清平嘘寒问暖的行为,心里对沈清平的厌恶加深,“父亲,您为何对那沈清平处处关心您难道忘了,我是您的女儿,那沈清平留在三师兄身边,就是在破坏我跟三师兄的关系,您倒好,不想着怎么帮我解决麻烦,还对我的情敌处处照顾”
朱东慈转身,眉头皱起。
“丹颜,为父自小教导你为人要宽容,知礼守礼,万万不可有嫉妒他人,伤害他人之心。结果,你就是用这副样子来回报为父对你的悉心教导吗”
他这女儿,在对待外人时找不出半点错来,唯独总是在云修的事情上自乱阵脚。
他承认,他也很满意云修成为玄机门将来的门主,并且,也相信云修能够照顾好朱丹颜的余生。可另一方面,他又很担心,担心云修究竟能不能够照顾好朱丹颜。
朱丹颜低头认错,“是女儿的错,还请父亲不要动气。”
她只是一时被气急了而已。
朱东慈瞥她一眼,绕过朱丹颜,朝着书房走去,“她会离开的,不会成为你的威胁。”
这便是那孩子的命。
谁都无力改变。
年少时,他曾欠下那女子的恩情,可他并不想顺着那女子的心意将她的孩儿守在玄机门中教养,毕竟那孩子自小体弱多病,受不了玄机门的严规戒律。且那孩子资质平庸,双目呆滞无神,从生下来便是那女子手里面被操纵的傀儡,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主见,把这样的人留在玄机门,朱东慈瞧着也心烦。
他不会顺着那女子的心思,但当年欠下的恩情,总是要偿还的,如此,也可跟那女子彻底的划清界限。
朱丹颜盯着朱东慈的背影,再回过头注视着方才朱东慈站过的地方,并在周围逡巡。
父亲这话是何意思
寒光刺眼,男子手里的佩剑直直刺入她的胸膛,剑穿透她的衣物,刺穿她的皮肉,深深的刺进了她的身体里。
而这钻心的疼痛,不过刚刚开始。
之后的疼痛,才是非人的折磨。
阴沉诡异的光亮下,男子俊雅的面庞蒙上青白色,渗人得厉害。
而比他面色更吓人的,则是他冰冷深邃的眼神,明明他正在做着残忍血腥的事情,身上却不染纤尘,面容更是平静如常。
“啊”
沈清平睁开眼,满身大汗地从床榻上坐起来。
屋内,被熄灭的烛光骤然明亮。
云修着轻薄寝衣,动作极慢地起身,坐在沈清平身侧,盯着她满头大汗的模样,平静低沉的语调里透着一丝关切,“做噩梦了”
注意到沈清平布满细汗的额头,他忽然抬起手臂,温柔地用衣袖擦拭掉她的汗水,他的手指,在无意间碰触到她的肌肤,感受到她的体温时,眉峰轻皱。
是冰冷的。
她的身体当真是越来越冷了。
屋内不少角落都置放着火盆,云修盯着燃烧的炭火,眼底阴郁。
沈清平呼吸急促,她动作迟缓地扭过头,看着云修,在她的梦境里,正是这个躺在她身边的男子对她狠下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