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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1 / 2)

时铮听见这个久违的名字, 眼中再现厉色,忽然间, 他的掌心被人合住。

喻怀宁用指腹轻柔地摩挲着时铮的掌心,像是了无声息的安抚,轻易撞入了男人的心底,遣散了他的仇恨情绪。

“怀宁”

“我想了解你的过往, 无论好坏。”喻怀宁看近他的眼底,勾唇发问,“我们之间没什么不能说的,是不是”

时铮唇侧泛起一个极淡的、释然的笑意,他把被子往恋人身上扯了扯, 云淡风轻地开启了往事, “我的外祖父母很早从华国移民到了j国, 所以我母亲出生后一直在j国长大”

时莉年轻的时候,就是一名j国传统舞技的学习者, 更在各种比赛场合中获奖无数。她长相艳丽, 舞技出众,无论在何处,她都是枚轻易发光的璀璨钻石。

这样优秀的女人,永远缺少不了爱慕者,可时莉带着点自命不凡的骄纵性子,向来不沾染她口中这些臭男人。

可凡事总有意外,缘分这事无人说得准。

三十二年的深冬,时莉回乡下老家休整时, 竟然遇见了一个伤到在雪地里的中年男人。后者腹部划伤了一个大口,血色几乎染红了他身下的白雪。

“那个受伤的男人是”喻怀宁听到这儿,当即就有了猜想。

时铮不愿意将那两个字喊出口,只平静颔首,“他是日月帮的上任首领,希尔顿时,他比我母亲大了整整十九岁。”

希尔顿是a国人,可从来没有人知晓真实姓名,也没人知晓他的过往经历。那日会倒在血泊中,正是他看重的一次跨国交易被敌对帮派打断。他带伤逃到乡野雪地藏匿,一时体力不慎才昏了过去。

时莉也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她看见男人的伤口和样貌,直觉事情不简单。她没有贸贸然地报警,怕万一惹祸上身,而是将昏迷的男人带回乡下房子安置,还请了医生包扎伤口。

大概三四天后,希尔顿才从昏迷中醒来。

他腹部的伤口实际上枪伤,因为怕自己支撑不住昏迷、旁人看见后会惹出麻烦,所以才狠心用刀尖自己剔除。

常年处在危险场合,让清晰的他立刻对周围的一切都带上了警惕和杀意,包括毫不知情前来送药的时莉。

“我母亲送药时,被他给吓住了。”时铮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不难想象两人第一次清醒见面的场景。

以希尔顿的真实身份和狠决性格,他肯定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自己,又或是泄露自己的行踪。而当初的时莉再骄纵坚韧,也只是二十多岁的女孩子。

“那后来呢”喻怀宁听出点兴味,忍不住追问。

“她从来不和我们细说这中间的遭遇。可我大概能猜到,母亲在这儿过程中对这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愫,而后者对她根本没感情,他只是要借地方疗伤、避风头。”

希尔顿是创立了日月帮,把它扩成了a国第一大帮派,道上都说他冷血无情、杀伐果断,这样的枭雄恐怕根本不会流连于风花雪月。

喻怀宁听出男人转沉的语气,抑制不住地跟着压了思绪,“从始至终都是时莉的一厢情愿”

时铮望了恋人一眼,眼中的情绪是彼此都了然的答案,“有一天早上,希尔顿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告别、更没有留下任何可以回忆的信物,仿佛这个人从来没有来过。时莉魂不守舍了好久,直到一个消息把她打回了现实。

她怀了身孕,而且还是双胞胎

时铮的外祖父还带着华国老一辈的思想,未出嫁的女儿突然有了身孕,就连孩子的父亲也找不到,这根本是自毁前程

得知这个消息的他勃然大怒,甚至要还要拉着女儿去打胎。

“母亲趁两位老人不注意离家出走,躲进了同样练舞的好友家。她原本想要请个长假,偷偷生下我们,再返回去工作。可那位好友却趁着她怀孕请假,顶替了她领舞的位置,甚至把她怀孕的事情传了出去。”

舞团得知了真相,直接将时莉辞退。没有了收入,没有人陪伴,怀着双胞胎孕期的种种辛苦,或许只有时莉自己才清楚。

“后来,我的外祖父母还是软了心,将母亲接回了回去。我、我和时彻出生后,就一直和他们三人生活在乡下。”

时莉希望兄弟两人优秀,早早地教他们读书写字,还教他们a国语。而闲暇时,也会带着他们在玩乐。

“整整七年,我过得很开心。”

藏在这句话里的强烈眷恋,让喻怀宁忽然有些心尖发酸。

山里的星空是不是很漂亮

j国乡下的星空,比这儿更好看。

这段对话是他们两人在陶溪坳说过的,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这其中的深邃含义。何止是j国的星空,而是连带着那一片记忆,是男人脑海中为数不多的关于童年的美好。

喻怀宁轻叹,小心翼翼地追问,“后来呢你们怎么会跑到a国”

“大概是在鱼龙混杂的夜总会听说了什么吧。”时铮垂下眼睑,低声略过这段。时莉在他们兄弟两人出生后,就背着家人找了一份高薪水的工作,卖弄舞姿、陪酒都是常态。

“记不清是具体日子了,有天吃过晚餐后,她突然要我和时彻好好休息,说明天带我们去找父亲。那个晚上,母亲和外祖父母大吵了一架。第二天,她还是收拾好东西、拿走了一大笔积蓄,带着我们走了。”

母子三人到了a国,人生地不熟,就连积蓄也被人意外骗走了一大半。三个人挤在恶臭的地下休息室,每次到晚上都能听见那些恶俗不堪的叫声、怒骂声。

妈妈会有办法的,你们兄弟两人乖乖的,再忍忍。等父亲来接我们了,小彻和小铮就都能有新衣服、都能上学了。

这是时莉常说的话,是给两位儿子的憧憬,也是给自己的安慰哄骗。

“半个月后,母亲换了漂亮的新裙子、化了精致的妆。她说要去找父亲,让我们在住处好好等。临走前,她还给我们留了一点零花钱,可这一走就是三天家里的面包吃完了,我们两人又很饿。时、时彻作为哥哥,自告奋勇地说要去买面包。”

曾经的他们,确实是兄弟至亲,出生早了几分钟的时彻还十分照顾弟弟时铮。

“时彻离开没多久,母亲就衣不蔽体、满身是伤地闯了回来。”时铮顿住未出口,和恋人紧扣的手掌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

喻怀宁察觉到男人渐渐变得痛苦的气息,面露不安地看向了他,“时铮”

“她像疯了一样,眼眶通红、失控地砸着家里的东西。”

原本就狭小的地下休息室,短短瞬时,就找不到落脚的地方。那时的时铮年纪虽然还小,可心智比一般孩子都要早熟。他看见母亲破碎的衣服,立刻扯出一件外套跑到她的身侧想要安慰。

“你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吗”

“什么”喻怀宁心间一颤。

时铮深吸一口气,试图平静地叙述

被称为母亲的女人死死掐住他的脖子,眼中是恨意、是杀意,她理智全无地喊道,“我一开始就不该生下你们都怪你们我这一辈子都毁了彻底毁了你们去死吧你们都去死吧”

一个还不满八岁的小孩,力气又怎么抵得过一个失控的成年人

年幼的时铮被摔在地上,时莉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找来了一把剪刀,狠狠扎向了小儿子的后背,享受快感般地划了下去。

“够了时铮,你不要再说了”喻怀宁忍不住轻呼出声,心情沉重得可怕。一字一句的描述,让他一个旁听者都近乎绝望,更何况是亲身经历过一切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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