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鸣就地一滚,回头再看时左越正匍匐在床上,腰背弓起,露出的皮肤下层有什么东西在钻动,令虫头皮发麻。
薛鸣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果然奔回床边“这是怎么回事,我能做什么”
左越似乎在与身体里的东西做斗争,皮肤底下的活物一会突起一会消失,痛苦的喘息声大得宛如在卧室擂鼓。
薛鸣彻底慌了,理智告诉他现在很危险,他应该尽早远离,可左越这个样子
“别管我。”撕拉一声,左越修长的手指彻底虫化,将床单抠出一个大洞。
他将自己死死抵在被子上,哑着嗓子说道“去客厅找小o,它知道怎么做。”
接下去的声音含糊极了,薛鸣只隐约听到“狂化”“舒缓剂”之类的字眼。
他狂奔而出,找到站在墙角休眠充电的机器虫小o,后者却全无反应,胸前的电子屏也是黑的。
薛鸣并没有小o的控制权,对面前的铁疙瘩束手无策,他站了约有两三秒,突然想到书上说的每只机器虫都有隐藏的强制开关键,只有主人才知道在哪里。
现在问左越已经来不及了。
卧室传来东西掉落的声响,他强迫自己冷静,伸手仔细摸过小o身上的每一块铁皮,终于在它手掌靠近拇指的地方找到一小块触感不同的铁皮。
就是这了,他按下那块铁皮。
小o胸前的电子屏亮起,薛鸣屏住呼吸。
系统升级中,预计0555重新为您服务,晚安
“操”屏幕亮了几秒又重新黑掉,薛鸣一拳打在墙上,忍不住爆了粗口。
他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钟,才两点半,早不升级晚不升级,这只破机器虫是指望不上了。
薛鸣搓了把脸,在报警求助和跑回去两者之间犹豫一秒,随即大步奔回卧室。
卧室已经一片狼藉,床头柜上东西被扫落在地,破碎的床单和被套里的鹅绒撒了满床,左越躬身伏在光秃秃的床板上,尖锐的虫爪在墙上挠出嶙峋的抓痕。
薛鸣额间青筋一跳,在距离他还有一米多远的地方停下,用尽量平缓的语调告诉他小o在升级,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后者回给他一个“滚”字,墙上又多了一道爪痕,不难想象这东西如果挠在他身上会是什么样。
肠穿肚烂跑不了。
“关门,滚远点。”左越几乎从牙缝里憋出来这几个字,接着又陷入混沌中。
体内的精神力左冲右突,急于找到出口,将周围的一切拖到面前绞碎吞噬,若是以前他也就放出来了,但现在家里多了个薛鸣,他不该成为牺牲品。
被他一吼薛鸣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听到他口中一直在重复“舒缓剂、书房”之类的字眼,快走几步问他秘钥是多少。
左越已经听不清他说话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声,扭头紧紧“盯”住他。
被那双黑洞般的眼眶“看着”,薛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接着突然抓住他虫化的利爪,厉声问他书房的秘钥多少。
被爪尖割破手掌,鲜血蜿蜒而下,左越鼻尖动了动,吐出一串密码,薛鸣顾不得理会自己的伤势,扭头奔向书房,一阵翻箱倒柜后终于找到舒缓剂,快速浏览完使用说明硬着头皮上阵。
透明的液体被注入静脉,左越紊乱的精神力终于得以安抚,皮肤下的黑点也隐匿不见,虫化的爪尖逐渐退化成修长的指尖。
他坐在床沿边上,睡衣已被汗湿透,黏在前胸后背,竟消瘦得像纸一般薄。
薛鸣单膝跪地,握住他颤抖冰凉的指尖,轻轻问道“没事了对吗”
左越垂着眼睫,嗓音透着虚弱喑哑“嗯。”
薛鸣重重吐出一口浊气,脱力般坐在地上,被割伤的掌心在地板蹭出一道鲜红的血迹。
左越鼻端嗅了嗅,这才反应过来“你受伤了”
薛鸣咧出一口白牙“没事,出了点血。”
后者“嗯”了一声,没再开口,室内陷入静谧,只听得到彼此的呼吸声。
就在薛鸣休息够了,准备为自己包扎一下时,左越突然抬起头,一字一顿道“离婚吧。”
作者有话要说 左越沮丧中离婚吧,我给不了你幸福。
薛鸣怒发冲冠老子好不容易领了证的雄夫,你说离婚就离婚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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