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做就做, 怕人多了打草惊蛇, 今回还是仅江璃和花树两个人去。
来到河堤处,时间还挺早,早晨的风吹在身上, 有着一层凉意。
但是河堤旁昨日的柳树底下, 却已经有了老者围坐,啪啪的象棋落子声,在这几乎没有人迹的河堤路上,听起来尤为清脆。
十几个高矮不一的鸟笼, 均遮着黑布, 挂在老者们身边的几棵柳树干上,微风过后, 柳枝条微微飘动,但是鸟笼上的黑布却纹丝不动。
江璃站在远处看了一眼, 老者们的穿着仍像昨日一样单薄,宽松的唐装,在被风吹起下摆的时候,可见一老者下摆下露出的一截光腰。
这老者唐装底下,竟是任何保暖的衣物都没有。
江璃紧了紧吹进冷风的脖领子,老者们这衣物在昨日中午阳光温暖时看去没什么不对,但在早上空气冷冽的现在, 就显得很不对了。
活一大把年纪,谁还不知道天冷加件衣,在这冷风吹拂的江边冻着, 还在冷冰冰的棋盘上下棋,除非找虐,否则绝对不合常理。
而且江璃记得清楚,老者们的衣着跟昨日一样,竟没换过。
江璃突然想,他们该不会守着十几个乌黑的鸟笼,一直守在这河堤上,连天黑都不走吧
所以这两座楼后的异常,就是指的这些个鸟笼
他们为什么要守这些鸟笼,鸟笼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蒙着黑布不能见光他们是守鸟人
楼里的两个死人都特意指出了晚上,所以这些个白天不能见人的鸟笼,到了晚上,是不是会发生什么变化
江璃跟花树站在远处,看着这些老者的动作。
然后江璃发现,几乎每隔一会儿,那些老者里面的人就会有人抬头,看那些鸟笼一眼。像是即便玩乐,也时刻关注着鸟笼的动静。
就像看守贵重物品的保镖,自娱自乐之余,也不忘时刻关注物品的安全。
江璃看着看着,就越发觉着可疑了。
笼子里到底关着什么江璃觉得绝对不会是鸟。
这些抬头看鸟笼的人每次抬头都时间不定,所以江璃想趁他们低头这个空子趁机过去看,且做到不被发现,几乎很难。
花树跟江璃低低商量了一下,花树先一步往前。他先是自然的站到老者们身后,假装一个路人,当发现老者们对于他的靠近没有排斥之后,闲适的看老者们下了一会儿棋。
然后,待老者们一局完毕,他羞涩的插话进去,几句话间,似乎博得了老者们的好感,然后有一个老者让出位子,花树坐下,代替这位老者跟对面的对弈。
花树的棋术一直是很不错的,江璃站在远处望着,起初老者们还是频频的抬头看鸟笼,但是渐渐的,他们抬头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江璃知道花树的棋路凶猛,老者们的注意力很快被花树拉进了棋盘。
当江璃注意到老者们已经有一会儿没有抬头的时候,他马上装作路人,从大路的另一头,朝着老者们的方向,自然的走到最边上的一个鸟笼旁。他是面对着老者们,脚步不停,一心二用,一边注意老者们那边的动态,一边飞速的抬手撩起黑布,快速的往内扫了一眼。
一眼之后,江璃搁下黑布,继续往前走。
江璃身后,那刚刚掀起过的笼布,此时悄悄拱开了一条缝,一道视线从缝内`射出,投向了江璃的后背。
江璃并没有回头。
那视线瞅了一眼,似乎没觉出异常,又把笼布搁了下去。
自始至终,江璃都扮演着一个路过的路人。还没靠近老者们,他听到花树说了一声将军。江璃抿住到嘴的微笑,自然的从这群老者身边走过。
下了桥之后,远远的离了河堤,到达约定的地点后,江璃站住脚,回身,等着花树。
没等多久,花树自桥上下来了。
“怎么样”花树坐在江璃坐着的长凳上问。
江璃比了个铅球大小的圆“里面是这么大的,人脑袋。”江璃说“我只看到了个侧脸,有五官,脑后稀疏毛发,一侧的耳朵奇大,像畸形一样。”
江璃道“我看到它的时候,它正闭着眼睛,我又马上将布盖回,该是没看到我。”
花树看着江璃比出的大小“脑核这么小”
江璃点头“五官十分稚嫩,不似常人之头。”
“婴儿头”
“差不多。”
江璃斟酌一瞬“晚上从楼门出来危险,有人等在楼门口杀人,那我们为何不一开始就等在这两座楼后的位置,在这里等到天黑,也省去了出楼被杀的危险。你觉得如何”
花树抚掌“好主意。”
两人商定之后,就回了宿舍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