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义侯听着军帐外的动静,本来看到儿子穿上甲胄时的欣慰之情,立即去的干干净净。
换了一层皮,瓤还是那般硌牙一点都没有变。
安义侯看向床边的人,眼前这个人自称是姨母的庶孙,安义侯微微皱起眉头,平日里都是母亲与姨母家中来往,他也是宴席上见到一些后辈子弟,不过那都是嫡出,至于庶生之子他不曾有任何印象。
那人露出爽朗的笑容“世子爷这是真性情,军营中的人都这样,没有太多的规矩。”
安义侯道“你怎么会到这里来,家中可都还好吗”
那人摸了摸头,露出几分尴尬的神情“我其实也不知晓。”
这话怎么说,安义侯倒愣在那里。
那人仿佛正琢磨着要如何再开口,只听有人禀告“大小姐来了。”
那人的眼睛顿时亮起来。
徐清欢撩开帘子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父亲床前的人。
看到这张面孔她不禁一惊,相隔一世,又经历了那么多人和事,没想到今生会在这里遇见。
此人叫崔颢,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凶徒,一夜之间杀人二十三口,让京城乃至整个大周为之震惊。
崔颢案也是李煦在京中办的第一桩大案。
崔颢不但凶残而且贪财,他将进京面圣的顺阳郡王一家杀死,夺其钱财,连夜逃窜,行径极像那些杀人越货的贼匪。
衙门被其手段迷惑,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追查京城附近的贼匪,案情却始终没有进展。
刑部、大理寺许多官员被问责。
就因为刑部缺少人手,刚入仕的李煦才能跟随侍郎问案,李煦问此案时发现,与其余被杀的二十二人不同,顺阳郡王被杀之前,眼睛中被刺入了一支碧玉簪,推断这桩案子并非贼匪劫财而是仇人报复,重新寻找线索,最终追查到了崔颢。
崔颢当时为北疆卫所百夫长,在军中颇有些名声,其杀人之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北疆卫所,行为举止与往日并没什么不同,看起来完全不像那杀人之后脱逃的恶人,而且顺阳郡王进京携带了许多贵重的细软,那些东西也不翼而飞,崔颢整日住在军营之中,身边并不见有那些东西。
李煦进军营查案,遇到不少的阻碍,北疆的军户和百姓都认为李煦为了查案故意冤枉崔颢,就连驿馆的驿丞也冷脸相对,那一案查的极为困难,还好最终就在崔颢想要再度行凶之时被李煦捉个正着。
崔颢被抓之后,并没有太多坚持就供述了如何潜入顺阳郡王身边杀人,之所以向顺阳郡王下手,只是听说顺阳郡王行为不端,他要为百姓除害,朝廷自然不信崔颢的说辞,对崔颢严刑拷打,崔颢却始终不肯改口,朝廷无计可施,只得作假供词称崔颢是见财起意,用药迷倒顺阳郡王的护卫,然后下杀手。
李煦觉得崔颢虽然杀人,但明显隐瞒了许多内情,比如从顺阳郡王身边抢来的财物在何处,崔颢只字不提,而且以崔颢一人如何能对付那么多郡王府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