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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欢眼看着自己喜欢的茶水变成了白水,喝到嘴里淡而无味,不禁暗地里叹了口气。
宋大人那杯茶里倒是飘出阵阵清香。
好像能看透她的心思似的,宋成暄淡然道“把我的也换成白水。”
这下她就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了,不过宋成暄这样说,总觉得有些不妥,这明明与他无关,他却这样,仿佛是陪着她同甘共苦
想到这里,徐清欢看了一眼父亲,她的脸微微发红,父亲在这里,宋成暄也敢这样说话,脸不红心不跳,就像是做寻常事,真是脸皮厚。
她想要开口拒绝,却显得更加欲盖弥彰。
“还是继续说案子吧。”徐清欢忙努力让话题重新回到案子上来。
安义侯目光微微有些涣散,显然是因为宋成暄和徐清欢的话陷入深思之中,所以并未注意屋子里一对小儿女的心思。
沉吟片刻,安义侯道“这些年乌斯藏和朵甘思屡次出事,朝廷对他们的统御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前几年因为他们动乱,朝廷就已经限制了乌斯藏、朵甘思的贸易往来,为此还起了几次冲突,最近出了朵甘思奸细,朝廷只是让广平侯化解西北的战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因为西北开战大周并没有十全的把握,若是一时半刻不能平复战乱,势必拖垮整个西北。
朵甘思和乌斯藏相继出事,恐怕西北有变。”
安义侯没有继续说下去,作为武将,首先担忧的是战局,他看向宋成暄,想要听听宋成暄的想法。
宋成暄目光微敛,神情变得更加深沉“广平侯的伤病加重,很有可能已经不在了。”以广平侯的身体,不应该会这么快,不过世事没有绝对。
安义侯愣在那里,眼前浮现出广平侯的模样,他不想相信宋成暄的推论,可仔细想来,这是极有可能的事。
从西北传消息过来要好几日,也许那些人比他们先一步得到下消息,然后在这时闹出乱子,让西北的情形雪上加霜。
宋成暄道“他们这样大费周章提及当年先皇的事,即便听到长公主亲口承认靖郡王和王妃并非病死又有什么用”
安义侯愣在那里“那样会会有人质疑先皇”
宋成暄道“质疑先皇的皇位并非用正当手段取得,当今圣上就会坐如针毡,人言可畏,这些举动针对的是人心,一旦处置不当就会酿出大祸,人心乱了,皇帝可能会做出不智之举,将西北置于险境。
皇帝需要仔细思量前因后果以大局为重,不能一时勃然大怒莽撞行事,这样才能将一切消弭于无形。
京中两件事都起于乌斯藏人,若是皇上现在开始驱逐乌斯藏民,主动对乌斯藏发兵,结果可能就会失去西北的民心。
朵甘思和乌斯藏虽然屡屡闹事,表面上却还是大周的从属,大周也允许乌斯藏人入城,用先皇的话说,乌斯藏人也是大周的民众,没有什么不同,这样的安抚起了不少的作用,可如果皇上压制不住自己的脾性,对乌斯藏人开始抓捕和报复,就等于是将乌斯藏驱逐出大周,乌斯藏就有了借口对大周决裂。”
安义侯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宋成暄此言不虚,也许情势会比他们预想的更加混乱。
“在闹市上出事,消息很快就会传开,”宋成暄道,“明日就会有西北商贾带着家小离开京城。”
安义侯看了看沙漏“明日一早我就上朝谏言,西北乱起来,受苦的是百姓。”
安义侯话音刚落,门外传来永夜的声音“公子,西北的信鸽回来了。”
小小的竹筒里是一张叠好的纸笺,宋成暄缓缓地将纸笺展开,他早有预料所以神情淡然“广平侯巡营时候牵动了旧伤,已经去了,西北的军权交给了朝廷派去的魏光。”
宋成暄说着将手中的纸笺凑在灯下,短暂的火光过后,留下一抹细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