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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欢又给宋二太太斟了一杯酒。
丫鬟端来一盘糯米糕,刚刚做出来的点心香味儿扑鼻。
宋二太太温声道“尝一尝合不合口味,过两天开始宴宾客,家里要都备些菜式,我听说这糯米糕是京中宴席上必不可少的,有的放桂花蜜,有的撒糖霜,再放几颗冻海棠。”
徐清欢看着冻海棠十分诱人,却不敢去吃,只是拿了块糯米糕尝了尝,软糯的米香中间还夹了层薄薄的红果膏,正好解了桂花蜜的甜腻。
一块点心下肚,梅子酒的味道也冲散了。
徐清欢道“女眷定然会喜欢。”
屋子里的气氛更加融洽,两个人都没有那么拘谨了,徐清欢这才又问道“二太太心中可是觉得亏欠那下人的”
宋二太太的表情一僵露出几分惊诧又黯然的神态。
徐清欢看到宋二太太这般模样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接着道“那下人的死可与二太太有关系或者说二太太觉得那人的死与您有些因果,否则不该被一个眼神吓到。
这桩事应该压在二太太心中许多年了。”
宋二太太下意识地去握前面的杯子,她没有反驳徐清欢的话“我那时年轻气盛,对那下人责罚的重了些,这才逼着那下人离开了宋家祖宅去投奔大伯,如果没有这桩事,他可能不会死,可我怎么能想到别说他,大伯一家只剩下暄哥,对宋家来说就像天塌下来了一样。”
徐清欢道“世事无常,这不怪二太太,而且二太太不会无缘无故责罚,定然是那人做错了事。”
宋二太太抿了一口酒,好像借着酒劲儿才能继续说下去“我刚刚接管后宅,第一次筹备祭祖后的宴席,那许瑞偷偷地将活的鲥鱼换成了差一等的死鱼,被管事妈妈发现,闹到了族人面前,我当时只觉得被人打了脸,心中又怒又气,就命管事将许瑞送到庄子上,还说了狠话,永远都不会召回祖宅做事。
许瑞刚刚成亲不久,他家里人过来求我再给他一次机会,当着众人面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后来许瑞留了封书信去投奔大伯,他走之后我得知他那小娘子已经怀了身孕,就吩咐管事将她调去做些简单的活计。
后来我看到他那娘子在哭,就劝慰她说,出去历练也没什么不好的,等许瑞回来之后心性好些还能让他回祖宅侍奉,他那娘子欣喜的不得了。
没想到他连家中的孩子都没能见到,事后他的娘子带着孩子离开了宋家,我给些银钱她也不肯要,眼睛中满是对我的愤恨,还说我苛责下人,大伯一家才落得如此下场。”
宋二太太说完这些摇了摇头“如果换成现在的我,我就算要罚许瑞,知晓了他家中的情形,也会让人将他带回来,而且我总觉得许瑞这样伶俐的人,为何要做这样的傻事,当年是不是还有隐情。
今天突然见到和许瑞相像的人,他又那般盯着我看,我真是慌了神,他转眼就不见了,我身边的下人也没看到他踪迹。
我就想着,难不成真是许瑞心中怨恨”
“街面上人多,下人没有注意也是寻常事,”徐清欢道,“不说别人,永夜一直在宋大人身边护卫,二太太可总会时时刻刻见到他”
宋二太太一怔“徐大小姐这样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永夜功夫好,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冒出来,就说上次在安义侯府,我走到后院去歇息,突然看到永夜站在假山石后,真是吓了我一跳。”
听到这话徐清欢不禁有些紧张,宋二太太说的那次,她有没有与宋成暄在一起,永夜是不是在为他们看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