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内,碑林矗立。
透过碑与碑之间的空隙,眼见神秘大帝向着主殿的方向移了过来。
路过偏殿时,他忽然疑惑地皱眉,扭头向柳书竹等人所在的位置望了几眼。
这个时候,柳书竹几人都从碑后探出了半身,与他之间并没有障碍阻隔,彼此应该都能看的清楚才对。可是,他们与神秘大帝对视,神秘大帝却根本没能发现异常,根本看不到他们,只一停步,便提高戒备,继续向主殿走了进去。
“大秃子,小混蛋”
慧凡罗汉的隐身之法,让人看不出任何出奇,甚至会觉得,他并没有施展法门,却偏偏古怪的要死,竟连与罗汉同阶的武帝都能蒙蔽
大帝后方,翠影一闪。
那只巨鼠好像也跟着进了庙门,在高大的石碑间蛰伏穿梭,无声无息。
神秘大帝一心关注主殿内的情形,神通又无法施展,巨鼠刻意隐藏形迹之下,他竟也未能察觉
柳书竹目光焦急,转头看向慧凡罗汉。
慧凡罗汉以血为墨,画地为牢,想要逮住那只巨鼠,可柳书竹无论如何也不忍心让神秘大帝以身作饵,陷他于如此险境
“大可放心,有惊无险而已,大和尚不会害他。”慧凡罗汉语声正常,并无遮掩之意,但声音根本无法传出偏殿外。
先前,听神秘大帝径自碎语,慧凡罗汉早年间像是有恩于对方
这位疯疯癫癫的武者大帝,竟难得也是一位恩怨分明之辈,为了当年的恩情,不惜以身涉险,单刀直入,就这样闯进了葬佛地的最深处。在外面时,几人就能看出,他并非为了窃取青灯而来,现在则更加明了,他之所以要寻找慧凡罗汉,怕是为了还上当年的那份儿恩情
当然,大帝心中,未免也会对古地本身产生许多好奇。
可慧凡罗汉也不像表面看上去那般厚道,别人舍命来救他,他却好意思拿对方作饵。
“大秃子,你要是再不出来,老子可就要直接走进封印君魂的鬼地方了,弄不巧要被那君魂当做出世前的第一道点心。”
神秘大帝在主殿前驻足,向内里张望,犹豫了再三,还是硬着头皮,迈步跨进了主殿之中。
由于没有修筑殿门,慧凡罗汉先前在地上刻画金图时,外泄的金光也能传出一段距离,一定是被深入古迹后的神秘大帝感知到了,所以才非要进去一探究竟。
他进入殿中后,便再没有了动静
又过了一会儿,青影乍现,那只巨大的老鼠终于现出了身形,让偏殿中的几人倒抽冷气
它躲在庙门附近的几块石碑后面,探头探脑,向主殿中望去,看上去比神秘大帝还要更加谨慎。
硕大的鼠躯上,青毛染血,全身各处都被刺出了许多小窟窿,血迹殷殷,把青毛黏作乱糟糟的一团,显然是在与神秘大帝的争斗中,也受了不轻的伤。金枪黑甲,曾威震天关,是两件赫赫有名的圣兵,连古地中的诸多怨念见了,都要卖几分面子。握在大帝手中,竟也没能彻底战胜这只巨鼠
巨鼠眼中,尽是怨毒与贪婪之意,静静地往主殿内打量,一时间,进退犹豫不决。
几人没想到,它竟会这般记仇,亦或是更加贪恋神秘大帝身上的伤口所散发出的味道,走走停停,不断抽动鼻子,匍匐向前,当真是小心到了极致
这一段路程,三进五出,有几次甚至迅速折返,一溜烟出了庙门,柳书竹等人本以为暴露了行藏,它已经遁去,但慧凡罗汉却仍旧不为所动。隔了片刻,果然又见它悄无声息地溜了进来,其狡猾的程度和警惕性之高,比人类有过之而无不及
几人心中暗骂,刚才若是没沉住气,就此走了出去,巨鼠必然会迅速逃离。
“哎呦”
殿中,忽然传出神秘大帝的呻吟声,听上去微弱至极,有气无力。
“老子怕是不行喽”
“那只天杀的、狗日的、该死的老鼠,终究不过是一只畜生,若是能发现老子力竭,一路尾随过来,老子的这身烂肉,早已被它叼去打牙祭了”
偏殿中,几人听的分外惊愕,不知道神秘大帝是否真的快不行了,他伤势虽极为严重,却还能走,不至于这么快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