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奉隔着门冷笑“霍临川,你这个残废本来就是被利用一颗棋子而已,我们不过是想借你身上霍氏血脉和从前继承人身份做做文章,以为你真能扳倒霍云深,没想到反被你连累”
“至于霍总,”他欣喜,“你死了,再有江营给集团事背锅,说不定我不用被追究,还能回霍氏坐稳位置”
黄奉也知道时间所剩无几,把钥匙随手扔掉,冲下楼梯。
外面再无声音响起,霍临川表情彻底失控,他还不等发泄,头发就被冷硬五指揪住,朝后面狠狠一扯。
霍临川摔下轮椅,在地上挣扎,霍云深扭过他头,掐住他凹陷脸,森寒声线字字如刀“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他指腹无止境地用力,霍临川被掐到牙齿松动渗血,满口腥气。
“你伤害她,打她。”
鲜红拳头落在霍临川小腹上,他低叫着摔倒。
“你给她灌药,更改她记忆。”
霍云深鞋也落了滴滴殷红,他像全无感觉,狠狠碾着霍临川废腿。
一字一句都如同杀人利刃,在切割研磨着霍临川意志。
霍云深是疯
他一直都是个变态疯子
但当这些折磨变本加厉落到自己身上,霍临川在肉身和精神双重凌虐里彻底溃不成军,他拼尽全力捡起一把保镖遗落匕首,要往言卿身边爬。
刀也好枪也好,他要让霍云深替云卿死,死在她面前
然而在他对匕首动了意一刻,霍云深已然把他提起来。
倒计时在飞快流失。
屋顶灯光晃得人头晕目眩。
霍临川瞪着眼前这张从小让他嫉恨脸,发出无法喘息恐惧气音。
霍云深却笑了,狭长眼尾勾出一丝堪称温柔弧度,眼瞳里瘆人猩红都像化开,把他全身浸出狂乱又沉郁疯意。
他张开口,低低问“恢复关键,是我保护她,死在她面前,对吗”
霍临川忽然间毛骨悚然。
霍云深是故意,逼他去动作而他确实在慌乱中放弃了够不到枪,选择匕首。
等于告诉了霍云深,什么工具,什么方式都无所谓,真正重点在哪里。
霍临川已经体无完肤,嘴角溢着血,瘫在尘土里笑“你知道了有用吗炸药还有三分钟就要炸了,门锁着谁也出不去你没机会了,都得死知道又怎么样”
三分钟。
霍云深一秒都没有耽搁,把霍临川踢开。
霍临川死不放弃,拖着残肢拼命往门口爬,拍打紧闭大门。
言卿眼睛红肿,看着倒计时上数字变为两分五十九秒,流水一般飞逝。
她空白记忆里,仅仅留下一天印象那个人,他说自己小名叫乌云,现在浑身尘埃和鲜血,踉跄地跑向她。
他疼啊。
枪伤,怎么能不疼。
言卿哭得窒息,喉咙堵到喘不上气,霍云深赶到她跟前,把她口中布团取下,双手颤抖地解开绑着她绳索。
“别怕,别怕,”他声音仍旧稳定,“我在,不会让卿卿有事。”
言卿嗓子像被扼住,说不出话,战栗地去摸他伤处,他躲了躲,哄她“乖,别碰,脏。”
两分钟不到。
霍云深坚持抱起她,快步走向窗边。
这栋楼不是落地窗,窗台设置较高,到他小腹位置,上面能打开玻璃窗更要高出一截。
血一直在流,霍云深唇上已经没了颜色,他极力保持清醒,向下看,楼下影影绰绰站着人,围着一张面积足够巨大气垫床。
进楼之前,他给闵敬发了信息,要他在已知亮灯窗口下准备气垫床,以防万一,但没有他进一步指令,不允许擅自做任何多余行动。
他要保证,是能让卿卿恢复,不被打断和干扰。
他们恪守吩咐地在楼下等。
没有人知道一分钟后会发生爆炸。
四十九,四十八
来不及了。
不只是现在,从得知三分钟时就来不及了,朝窗外喊话让他们上来,只会增加伤亡。
但很好,他还能救卿卿。
窗口打开,夜风忽灌入。
霍云深肩和腿剧痛到麻痹,他撑着最后一丝力气把言卿托起,让她坐在窄窄窗沿上。
言卿失声,沙哑地问他“我们跳窗是不是你也上来你先跳,或者我们一起没有时间了”
“就是因为没有时间,”霍云深定定地望着她,弯起唇角,“我才要护着你。”
她浸湿长发半干,贴在脸颊,被风鼓动,扬到他眼角上。
他卿卿,他珍宝。
这一生何其有幸,能被她所爱,抓住她手,走出禁锢他牢笼。
但如果当年,他在那个小巷救下她后态度更决绝,没有在她失望放手后去穷追不舍,她是否会有更轻松人生。
为了他,她跟云家决裂,被同学朋友质疑,没有好生活,承受伤害。
人人因他不幸。
他只想卿卿幸福。
原本,她可以不爱他。
三十秒。
言卿意识到他选择,惊恐地抓住他手臂,把他往窗台上带,但她身体里药效还有残留,双手发软用不上力。
霍云深轻声说“卿卿,我右腿抬不起来了。”
窗台高度,于他而言难如登天。
言卿怔了一下,忍住眼泪顷刻决堤。
他是为了保护她才被打伤了肩膀和腿他上不来,却要护她一个人下去
言卿齿间溢出哽咽“那我也不要走”
霍云深紧紧按住她,顺着小臂流下血染红她衣服。
十秒。
他凝视她哭湿脸,含笑说“今天还没有正式和你自我介绍,我叫霍云深,你呢”
言卿张了张口,正要回答。
男人幽黑眼瞳里蕴出水痕,在电子屏上倒计时归零那一瞬间,把她推出窗外。
言卿去攥他手,却被血滑脱。
她倒向冰冷夜色,死死盯着玻璃后面霍云深脸,同一时间,“轰”一声炸响,震耳欲聋,暴起通红火光犹如庞然巨兽,将窗口后人完全吞没。
言卿世界在这一秒天崩地裂。
风变成最锋利武器,四面八方捅穿她身体。
脑中那道曾反复冲撞不得其解闸门,转眼之间纷飞,化作尘粉,所有困死记忆山洪般呼啸着倾泻。
言卿眼里映满赤红,耳中是遥远呼喊和爆炸声。
她想喊一声他名字,连自己也听不清楚,含混地绕在舌尖,直至变成声嘶力竭恸哭。
云深。
我走丢了好久。
在离开你那段时间,我总在想,还有一个秘密没有告诉你。
我跟你初遇,不是在那个傍晚小巷。
是我五岁那年夏天,霍宅绿植成荫回廊里。
那天妈妈说,我要去见许了娃娃亲男孩子,以后要嫁给他,相守一生,所以我穿了最好看一条裙子,站在你会经过地方悄悄打量。
可树叶上有一条手指长虫子,掉在了我肩膀上,我吓到大哭,是你跑过来帮我拿掉,还嫌弃地捏我脸,叫我胆小鬼。
我抽噎着问你为什么要欺负我。
你笑着弯下腰,眼睛很亮“这不叫欺负,是看你脸像棉花糖,才捏捏。”
从那一天起,我就是棉花糖。
后来你变成乌云,别人都说你是会杀人疯子,要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
可我知道你有多好。
自我认识这个世界,明白霍云深存在开始,我就知道,你有多好。
我到中学才有能力脱开家里管束,去学校找你,但你因为心理创伤太重,已经忘掉了你棉花糖。
没关系,我来追你,即使冷落,我也从未把你放弃,是在教你怎么爱我。
云深。
这世上很黑很苦。
但我想让你相信,有一个人,从很早以前就选择你,喜欢你,直到爱你。
你不是可有可无。
更不是孤身一个。
“今天还没有正式和你自我介绍,我叫霍云深,你呢“
“我叫云卿,过去到未来,都属于你。”,,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