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萌“当然了养了它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它这么亲近一个人。师叔真不愧是天选之人。”

邵双双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猫下巴。

喵灵灵“呼噜”

马车最后停在了太府寺丞马申的府邸后门。

这马府从外头看起来倒是没有什么特别。

薛嵣几人下马车敲门，马府开门的下人将一行人引了进去。

叶萌尾随薛嵣他们进了院子。

大概是刚死了人，这院子的气压非常低，处处挂满了白色的丧幡和花球。

府里安静如鸡，连半点声音都没有。

但即便如此，叶萌还是瞧出来了。

这马府的装修真是不简单。外头看着破破烂烂，但是里头很别致。什么假山花坛水池的，该有的都有。一点都不像个从六品官的府邸。

果然，贪官就是贪官，跟那个长安县丞赵虎一样，都不是好东西。

也不怪灵灵出手解决这个马申，简直是死有余辜。

叶萌低头看着正在慢悠悠走路的灵灵。灵灵曾经亲自来这马府杀了马申，应该很了解这院子了。

一行人走到了当日的马申暴毙的现场。

正是马申的书房。大概是为了求个安静，这间书房是在独立的小院内，离其他院子很远。院内栽种了好些花草。

邵双双走进小院后，四处打量，“这院子离其他寝院很远，也难怪死者出事时，家眷都没有听见声响。那守夜的仆人呢，总不会没人伺候吧。”

薛嵣道“那夜倒是有个老仆坐在院门口听门，但他年纪大了，眼花耳又聋。”

邵双双皱眉，“眼花耳聋还当听门的”

薛嵣点头，“正是如此。眼花看不清，耳聋难听见。才不会听墙角嚼舌头。”

叶萌了然，这贪官马申估计坏事干的太多，所以故意放个糊涂老头在书房伺候，越糊涂越好保密。

邵双双问“那平日里马申怎么召唤这老仆呢”

薛嵣道“书房中有一方小锣，若敲锣就是要传人进来的意思。那老仆说了，他说当日确实没听见什么动静，更没听见锣响。一直坐在院门口打盹睡熟了。”

邵双双“”

薛嵣“这老仆犯了错，马府家眷本欲责罚他。但我以保护证人为由，让他们手下留情了。”

叶萌心想，这薛嵣虽然冷冰冰的，但实则外冷内热。

邵双双沉默一瞬后道“等会把他叫来，我要好生问问他。”

几人分别走进书房。喵灵灵很自觉地没有跟进来，而是留在了小院中玩花草。

邵双双环顾四周，发现书房看起来干净有序，并没有什么异常。桌案上也摆放的很整齐，确实有一方小锣摆挂在一边。

唯一稀奇的是，有一本书籍掉落在桌案前的椅侧。

薛嵣介绍道“这里一切都是命案发生时的模样。后来我走时也嘱咐马府的仆人保持现场。”

邵双双问“那死者暴毙时的姿态是怎样的”

薛嵣朝着程清使了个眼色，程清走到桌案前，轻轻拉开椅子，坐了上去。而后，他仰头瘫在了椅子上。

程清保持这个姿势。那本掉落的书正好在他的手下方。

邵双双顺着程清头部向前看，就看到了墙壁上小小的洞眼。

她快步走到墙边，指着那个小洞说，“这应该就是那个圆珠形的暗器留下的。”

邵双双用指尖点着下巴，徐徐分析道“所以，当日马申应该就是在这桌案边读书。而那杀人邪祟忽然出现，马申惊得长大了嘴。还未来得及做反应，那邪祟就用圆柱形的暗器射进他的嘴巴，那暗器贯穿了他的嘴巴，最后打在了墙壁上。至于死者为何呈现干尸状，我猜想应当是邪祟趁他临死前吸取了元气。”

程清从椅子上爬起来，问道“为何是临死前不能是死后”

叶萌忍不住打趣道“就以吃鱼为例，你是喜欢吃现杀的鱼，还是喜欢吃死鱼啊。当然是现杀的好吃，对不对”

程清不禁逗，叶萌一说话，他就不自在地脸红。

邵双双道“话糙理不糙。的确是这样。人死后，魂魄会立刻出窍，一时不察，就跑完了，好比泄气一般。但如果在将死之际出手，就能将元气完整地取走。”

众人点头，“原来如此。”

邵双双盯着那个小圆洞思索片刻，“薛帅，真的找不到暗器吗”

薛嵣摇头，“的确没有发现。但女真当日也说了，在邪祟手中，哪怕一滴水也可以变成杀人武器。也许今日可以再找找。”

众人再度在房间仔细查看。确实没有再找到其他可疑的东西了。

邵双双在书房里没有发现什么，又径自走到了院中。她冲那个领路的下人吩咐道“把那天听门的老仆叫过来。”

下人很快把那老仆领了过来。那老头身形瘦弱，形容憔悴，看起来很可怜。大概是因为主人之死，马府中人又找不到凶手，只能泄愤在他身上。

邵双双问那老头，“那夜里你当值，可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等了半天，老头才慢悠悠地大声喊道“没有啊郎君没敲锣啊”

大概是因为听不见，老头说话一直靠喊。

邵双双忍不住也放大了声音，“还有别的吗”

老头答“没有啊”

邵双双低头沉思了片刻，忽然问“有没有闻到一种香味”

叶萌心里咯噔一下。

老头想了想，“好像是比平常香啊”他眼花耳聋，但鼻子不坏。

邵双双“什么香味”

老头想了想，摇摇头，“忘了就是香以前没闻过”

叶萌心里松了松。

邵双双点点头，放那老头离去了。

在这院中转了一圈，发现有效信息确实不多。除了那突如其来的香味以外

叶萌觉得是时候了，她借故要摸猫，走到了喵灵灵的身边。从袖中拿出一颗小红果，这小红果正是她那天在平安村摘的。

叶萌将小红果扔到了喵灵灵跟前，对女儿使了个眼色。

喵灵灵意会，她叼起小红果走到外面，然后将小红果扔到了地上，开始喵呜喵呜大声的叫唤。

“怎么啦，灵灵。”叶萌明知故问，走到猫身边。

喵灵灵用爪子指指小红果，继续叫唤。

叶萌将小红果拿起来，看着喵说“你的意思是这小红果有古怪”

“喵呜”

其他几人闻声也走了过来。

叶萌将小红果递到几人面前，“我的灵猫叫个不停，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我瞧这院子里并没有结这小红果的树。”

邵双双问下人，“你们府里可食用过这果子。”

下人摇头，“不曾见过。”

众人沉默。

贺原忽然道“这果子的大小，倒是和那暗器形状大小相仿。”

邵双双不接话，只盯着这果子瞧。

薛嵣皱眉，“这果子叫红玲珑，是一处地方的特产。”

邵双双问“什么地方”

薛嵣“长安县平安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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