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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件(1 / 2)

宋颂被皇帝准许, 每候定时两次去给太后请安聊天, 每次去厉舒都在, 还会给他带一些稀罕的小零嘴儿,知道宋颂如今见不得荤, 每次给他的都是爽口的食物,有酸有辣。

他心里感念陛下恩德, 有时候会亲自做些食物给他送去,老皇帝也很喜欢他,精神头儿好的时候, 会跟他说一些厉霄小时候的趣事。

这日他上街查看铺面,路过一家蒸糕店, 亲自下去买了一包了。

他最近容易嘴馋, 闻着味儿就开始饿, 将那纸包捧在手心儿,很想直接开吃,但在路边又不太好,就准备上车,却猝不及防被一个女人拦住去路。

他对徐蔻倒是有些印象,她是荣王爷的独生女,还是个老来女。荣王爷戎马一生, 战功赫赫,与宏仁皇帝乃是知己,临走前把唯一的女儿托付给了他,宏仁倒是也没有辜负他的期待, 认了徐蔻为义女,亲自为她主持婚礼,秦安娶妻的时候,相府可以说是风光一时无两。

宋颂将蒸糕重新包好,对她一笑“长阳郡主。”

徐蔻“王妃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宋颂泰然点头,徐蔻又恭敬道“有劳。”

他们就近去了福香居内,寻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坐着,叫了一些点心过来,宋颂还捧着那个没来得及吃的蒸糕,徐蔻见状心里了然,便顺势捏心吃了一口。

见她动口,宋颂也不再客气,重新拆开蒸糕咬了一口,口腹之欲被满足,他眼神里涌出几分愉悦,道“郡主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徐蔻单手捧着那枚糕点,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神色之间带着几分尴尬和内疚,宋颂疑惑的望着她,眼见她转脸从侍女手里接过了一个盒子,道“听说王妃孕期反应较重,夜里睡不安稳,熏香又可能对胎儿不好,此玉可以放在床头,有安神醒脑的作用。”

这东西倒是不算特别贵重,但胜在有心,宋颂略有些惊奇的瞧着,发觉那玉打开的时候果真带着些隐隐清凉的气息,心底的郁气似乎也能驱散了。

宋颂道“郡主这是”

徐蔻笑了笑,道“蒙陛下圣恩,幼时我与平王殿下也有些交情,陛下还让他喊我一声蔻姐姐,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若是王妃用得上,便收着吧。”

宋颂自打厉霄走了之后,确实有些睡不安稳。他见徐蔻说的大大方方,当即也坦坦荡荡;“既如此,那便多谢蔻姐姐。”

厉霄喊她一声姐姐,宋颂自然也不能怠慢,徐蔻听罢又是一笑,神言又止,似乎在思考如何开口。

宋颂耐心十足的等着,徐蔻慢慢道“我夫君乃秦相府的四公子,名唤秦安,不知王妃可有印象”

“他是京都出了名的商贾之才,年纪轻轻便有如此资产,我是久仰大名。”

他一脸真诚,徐蔻神色却越发尴尬,宋颂有些疑惑,仔细想着,自己应当也没有说错话。

徐蔻半晌道“夫君虽是秦家幺子,可这些年一直醉心商业,很少主动参与党争,而且他是最胆小怕事的说出来不怕王妃笑话,他连我都怕。”

宋颂脑子里闪出秦安文弱斯文的一张脸,再瞧瞧面前艳丽而不失英气的徐蔻,这两位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徐蔻火爆铁娘子的名声无人不知,秦安惧内之名也是无人不晓,他忍俊不禁,道“倒是有所耳闻。”

徐蔻侧目,她身后的人立刻退下,宋颂心里奇怪,但也隐隐有些明白她的意思。

方才她说秦安胆小怕事,从不参与党争,如果不出意外,应该是发觉了什么,莫非是知道秦皇后害厉霄的事情了

这一点宋颂倒是记得,前世厉霄剐了秦相和秦宁,秦安却不知去了哪里,想来也是对徐蔻网开一面了。

他同样也屏退手下,却见徐蔻忽然起身,然后噗通跪了下来,他吃了一惊,急忙来搀“郡主这是”

“我虽然只是妇道人家,但自幼跟着父亲耳濡目染,眼光到底是比旁人要亮上一些,王妃身带圣迹,又能医治王爷疯病,说是神仙下凡也不为过,您有圣德之心,我不求您以德报怨,但我发誓,秦安绝对是受人蒙蔽才不慎上了贼船,只如今已经骑虎难下,他胆子小,想将错就错,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堕落下去,父亲教导我知错就改,扪心自问,我这一生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良心的事这件事我昨日才得知,便寝食难安,想立刻向王妃请罪,无论您要做什么,徐蔻都没有半句怨言,但恳请王妃,饶秦安一条性命”

她结结实实磕了个头,宋颂满心迷惘,不得不弯腰来扶她,道“蔻姐姐知道我身子不便,还请自己起来吧,有什么事你慢慢说我现在还摸不着头脑呢。”

徐蔻抬头看他。目光灼灼,道“王妃尚有身孕,我不敢贸然惊扰,故而写了一封忏悔信,王妃可先看一眼,请务必保重身体。”

她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将一封信递了过来,宋颂无奈道“你先起来,我虽然不会以德报怨,但也并非是迁怒无辜之人。”

徐蔻轻声道“我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说出来害怕惹您不快,不说出来良心难安,请您不要太过生气,小心身体。”

她不肯起来,宋颂只好收回手先拆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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