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城一战后, 石勒残军逃散,北方则继续如往常一样,开始消化起新的地盘。
新玩家基本都是以流民的身份进入各地, 他们在获得新的户籍后, 便纷纷开始向兖州、青州去混经验讨生活。
没办法, 幽州冀州市场基本上都被前一批玩家占据了,其它玩家想要过上古代的小康种田生活, 要么向老玩家买银币,要么就只是玩一把白手起家。
而在这两三年里,幽州的农具改良、耕牛推广已经渐渐完成,并且开始向冀、兖、青三州蔓延。
纺织在大亨黄宗钦在这个机会里完成了资本的华丽转身, 他开的钱庄, 帮助了接近六万户贫农发放了耕牛贷款, 虽然其中有非常多的死贷、纠纷, 可做为有着政府支持的大商人, 他的经济活动有效促进了社会发展, 加上他以前存下的贡献点, 趁着各座大山为新活动做准备时,就钻了空子,拿了本月的第一名。
幽州的学校这两年的造血能力也非常强,新的学生们到各地各乡后,虽然免不了被本土乡豪各种钳制, 但至少将北方的政策、税赋、丁口牢牢抓在手里, 大大加强了北方政权的凝固力, 在没本地豪强支持的情况下,整个政府却依然在强有力地运行着。
习惯的形成并不需要太长久,在经过两三年的消化,绝大部分豪强士族都已经承认了北方政权,并且积极示好,将自家子嗣送入公立学堂。
而其中,很大一部份贫民因为学习玩家的操作,在运输、工坊这些方面颇有建树,完成了阶级跨越,被称为“新贵”,整个幽冀,都泛着一股欣欣向荣之势。
幽州,蓟县
这里最高大的建筑不是城墙,而是一座新筑的高塔。
这座高塔坐落在城东,石木混建,塔顶有一处巨大的钟,在早上七点到晚上七点,每个时辰都会报时一次。
初时人们还觉得有所不惯,但很快,这精准的报时装置便飞快融入了本地居民的生活,成为工坊上下班的时间准绳,学校的老师们则把“拖堂”这个概念明确起来,深刻地值入了学生们的思维里。
清晨,悠扬的钟声回荡在蓟县上空,将不少人从梦中惊醒。
吴王之子司马邺就是其中之一,他在床上翻滚一番后,拿着枕巾往脸上一遮,继续安眠。
对面床上的王悦却是很自律地起来,穿衣束发,出门打水洗漱。
这些事情做多了也就那样,以前的贵公子王悦虽然是面巾都没自己拧过的尊贵公子,可这不是带不了人来么。
宿舍不大,两个单人床中间还放着一张桌子,里边的品物却没有一点混乱,这是因为王悦最近已经喜欢上了收拾屋子,从打扫到整理,每次看到干干净净的房间,他的心情就特别愉悦。
尤其是在每月的宿舍评选时,他的宿舍都是“特优”,超有成就感。
司马邺开始时还坐享其成,美得不行,但很快就被有洁癖王公子教训成了孙子,苦不堪言。
自己刷完,王悦给司马邺准备好了牙刷和水杯,牙刷是猪毛做的,牙粉很细,化学老师说是滑石粉和碳酸钙做成的,王悦认为应该是加了香料,所以闻起来有清香。
之后,他去从食堂吃了稀粥和咸蛋,顺便给司马邺带了包子和豆浆。
司马邺被叫了十几次才顶着鸟窝头起来,整个人都像被掏空一样,牙也不刷,就准备开吃。
“今天是实践课,没有数学和化学。”王悦淡淡道。
这话像打开了开关,司马邺瞬间就重新启动了“什么,太棒了”
于是立刻五分钟搞定了换衣束发刷牙,神情清气爽地吃完早饭,一边吃一边问“什么实践课啊,还是出去清测土地,又或者是骑射”
他今年的数学课加上了几何证明,于是从开学至今,司马邺感觉每天都在被数学老师暴击,他也是不明白了,明明已经是知道的事情,还要证明它做什么
“都不是,”王悦有些期待地道,“今天我们要去做实验。”
司马邺很困惑,但还是很有兴趣。
从实验室里出来时,司马邺和朋友感觉手都抬不起来了。
什么溶剂试剂天平称,简直是一点的趣味都没有,反反复复一件事,感觉就是拿他们当苦力,用来调配试剂的。
两个少年饿得不行,又去食堂吃饭。
学校的伙食很不错,但打饭的是一位异人玩家,这位不知道手是有什么毛病,一勺满满的菜被他手轻轻一抖,就能少掉三分之二,让少年们都很有怨言。
但话是这么说,饭还是要吃的。
“咦,是花菜啊,”王悦看着食盒的新菜,好奇地吃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嗯,好吃。”
“就是去年从广州带过的种子么,”司马邺也愉快地吃了起来,虽然肉很少,但肥肉滋润配着花菜的清香,味道就很棒,“听说带来的不止这些种子,不知道还有什么。”
这就是学校的好处了,他们每人都会分到一两颗西方传来种子,还在学校的西边每人有一块两尺见方的土地,观察记录这些种子的生长和收益。
算是他们生活的乐趣,大家都像祖宗一样精心照顾这些种子,如果成功发芽生长,甚至会请客吃饭,讨厌的是总会有那么些人悄悄去偷菜。
“广州带来的好东西特别多,”王悦想着先前老师带他们过去参观,神情就很向往,“那边的宝石特别多,且品相好,还有各种奇珍之物。”
听说广州出海向西,数万里外有无数国度,也是数千年文明,真想一见。
“嗯,回头你也给家里带点种子去就是,”司马邺一边吃一边道,“推广种子这事一向是学校支持的,记得把种菜的办法也寄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