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冰说她去过乱葬岗, 被认为是吹牛。
“听说你来太虚派之前, 不过是个乡野村妇,你哪儿知道这蚀日州的乱葬岗与你们乡村的乱葬岗截然不同蚀日州遍地都是正邪大战陨落的修士,正邪混杂, 处处是怨气, 大战刚结束, 种植庄稼寸草不生,经过几十年之后,这才可以稍稍使用田地。”
“那乱葬岗, 怨气冲天, 未知可怕,若非是有高阶修士前去不能留下命来”
谢冰点头“对, 你说的都对。”
丁松
“那你还吹牛书修都是靠吹牛晋级的吗”
谢冰微笑“那你真是孤陋寡闻, 怜惜你。”
语罢, 她伸了个懒腰, “我看星罗峰是自大太久, 以至于一叶障目。”
她看也不看丁松,直接往前走去。
丁松气的要命,整个太虚派中, 谁敢不敬星罗峰的人除了太虚峰的人而已
这谢冰仗着自己是太虚峰的人,得意什么
明鸿轩拉住了丁松, “行了, 你跟她较劲什么难道你没有看最近的资讯吗”
“什么资讯”
“门派大比之后, 关于谢冰的消息传的到处都是, 你没看吗”
明鸿轩头疼无比,只好开口给他科普“谢冰是被主座大人从不灭州乱葬岗捡回来的”
这事儿一开始无人问津,自打谢冰横空出世之后,便渐渐被人挖掘出十年前的事情。
据传当初谢冰已经在乱葬岗呆了七日,直至主座大人路过捡回来了她,当时她不知为何留有一口气在,且有魔气入体,顾莫念耗费大量的灵药就活了她的一条命,消散了乱葬岗魔气,这才收为了弟子。
所以说论起乱葬岗经历,怕是谢冰比他们还经验丰富些。
众人“”
谢冰竟然真的去过乱葬岗,还躺过还睡过
“但是乱葬岗确实不是人呆的地方,谢冰那时候还是一介凡人,不能修炼,听说主座大人将她救回来之后就失忆了,这是得受到多大的刺激啊”
想到乱葬岗里呆了七日未死,还被刺激的失去记忆,众人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丁松沉默了一瞬,冲着谢冰的背影“哼”了一声,“不就是乱葬岗吗你都吓得失忆了,有什么了不起晚上咱们就在乱葬岗里见真章”
御剑行在前面的谢冰挥了挥手,表示听到了
“到时你别尿裤子才好。”
谢冰没有去过蚀日州的乱葬岗,她身为凡人时候所在的并不是蚀日州,但是也是在这十州之内,情况大抵差不多,自然明白它的险恶。
修仙界的二十九州,各有修仙门派,各有种族差异,漫漫修仙途中,走的是各式各样的道路。
太虚派家大业大,以剑修为主,所以在宗门内以剑修为尊,谢冰从踏入太虚派便领教到了其中的鄙视链,这是太虚派亘古不变的法则。
然而出了太虚派,出了太虚派所在,便无人吹捧剑修了。
只因这大千世界,皆可入道。
不仅是魔修、冥修、妖修,更有儒修、道修、玄修等,数不胜数,修行手段不同,目的只有一个得天地气运,成白日飞升。
谢冰懒得与丁松多言,丁松是星罗峰门下,他们那一脉全都是剑修,兼在太虚派中位高权重,趾高气昂,眼高于顶,自然看不起别的修士。
丁松更恶劣一点,竟然还有男女歧视。
对于这一点,谢冰只有一句话要说缺少社会的捶打
在太虚派中,他自可以鄙视他人,横着行走,然而出了太虚派,到了这二十九州中,怕是一不小心便生死道消,只留渣渣。
他很快就会认识到自己的自大与渺小。
蚀日州,寻仙镇。
对于刚到出窍期,第一次出山门,做任务的修士来说,寻仙镇是第一个看到的真正的“仙镇”。
天际之上,飞的是各式各样的兽车,悬浮的舟船奢侈华贵,而半空之中,各色剑光流光溢彩,风驰电掣,衣袂飘飘。
街道纵横,极为繁荣,勾栏瓦肆,说书杂耍,样样有之。
目之所及,不仅有身负灵剑的劲爽剑修,亦有手提大锤巨斧的狂蟒姿态,兼之头顶光亮的和尚亦或者是一身青色的道袍,乃至身着黑袍诡谲之意的魔修冥修
鱼目混杂,应有尽有,形成了一股混搭风,正邪混搭,修士与平民混搭,诡异而平和。
在这种复杂难明的仙镇街道中,各方势力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
师兄给他们介绍说,是仙都势力范围便有州长管辖,分配有仙都黑卫驻守,不敢随意作乱,但是这十州中,各有丛林法则,负责驻守的则是各个强大的势力。
遵守的是当地的守则,只要不作奸犯科当街杀人,便都可以出现在大庭广众之下。
所以这样一来,形势虽然复杂,表面上却极为平静,甚至有单一势力没有的繁华与热闹。
一道穿着黑袍的魔修从他们这一行人身边过去。
“铮”
丁松下意识拔剑,灵剑便要出鞘。
那魔修瞬间有所感应,微微侧头锁定了丁松。
刹那间,一股寒意笼罩在他的后背,濒死的感觉萦绕其间,他牙齿颤颤,“那一句我灭了你这魔修”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魔修沉沉地盯着丁松,视线扫向丁松身后。
一群愣头青。
明鸿轩师兄的手按住了丁松的手,将灵剑按了回去。
“你忘了临行时候交代的了”
丁松死死地盯着那人拂袖离开的背影,这才反应过来。
他脸色一白,“我我刚才看到魔修便下意识的拔剑,倒是差点忘了”
这里与太虚派势力范围不同,这里可是蚀日州,只要他们不招惹别人,别人就不会招惹他们。刚才若是敢贸然出剑替天行道,怕是魔修就将他们宰了。
丁松震惊了“太虚派之外,竟然真的如同大家讲的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