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那混账东西, 分家以后少来往,我就当没有那个兄弟。”唐高明想起爹和他一直疼爱的老三, 变成现在这样, 他就想打死那混账。
越心疼他,他就越不听话, 也越没有良心。
都是给惯的,惯成现在的窝囊熊样,简直不配做人。
回想起老三从结婚以后的那些变化,他就想捶死他。捶死那没良心的家伙。
“好了, 别说他。你下午进城一趟,别忘记了。”
“不会忘记的,进城一趟, 我顺便买点肉, 给咱爹补补,好些天没怎么吃喝,得好好补补。”
“买肉, 咱家哪有票”陈春梅很好奇。
“咱爹有, 我去问他要。”
心情好, 唐高明脸上有了点笑模样。爹能自个儿想开, 那真是太好了。何苦为那白眼狼伤心。
第三天一早, 唐高飞带着妻子蔡红英啥也没有提,就这么回来了。
“大哥,大嫂,咱爹呢”进门就开始找亲爹, 他怕被忽悠。
“出去了,等下回来。”坐在屋檐下磨锄头,椅子下还放了几把锄头弯刀镰刀,家里需要磨的铁具,全堆放在一起。
“哦,大哥,咱爹说了没,分家是个什么章程”老三唐高飞最近两天知道消息以后,被妻子耳提面命,不停的交代分家时要给小家划拉些什么。
“我咋知道,爹啥也没有说”语气,很想踢死老三,不过他最终克制住了自己。
“哦”
贴了一会儿大哥的冷屁股,老三唐高飞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蔡红英在房间里拿着湿抹布擦擦抹抹。
“问了没,老爷子有什么章程”
蔡红英是瞧不起唐家,一家的泥腿子,但她不愿意放弃一丁点的好处。
她之所以撺掇丈夫分家是因为她不想老唐家在农村的几位去城里上她家窜门,也不想搭理公爹,大伯子一家人。
“问了,大哥不知道。爹啥也没说。”从屋檐下回房,他的心脏一直快速跳动着,感觉失去了什么最重要的东西。
捂住心脏部位,脸上的汗一直不停的流淌,除了心里难受,出汗,他没有别的感觉,不疼不痒。
“也是,你爹一向喜欢装。”原本她想说喜欢装神弄鬼,可话到嘴边缩了进去,后边儿三个字不敢说了。
“胡说啥,不知道别乱说。”唐高飞小声呵斥妻子。
“好啊,你个唐高飞翅膀硬了,敢说我,谁给你的胆子”
“我给的,咋了。我儿子是个人,不是你蔡家的奴才。怎么滴,在老唐家你还想当地主婆,想耍威风不成”门外站着背着大背篓的君越,他无声无息的站在门口,听着夫妻俩胡言乱语。
“爹,你说话给儿孙留点活路,别瞎说,什么地主婆你是想害死我吧,把我划分为地主,你的孙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蔡红英一摔抹布,带着怒火怼君越。她可不是善茬,她没有忍气吞声的意思。
从小她就是家里最小的幺妹儿,在娘家她就是一霸,父母疼,哥哥姐姐宠,屈尊愿意嫁给唐高飞那是因为唐高飞长得好,单位也不错。
嫁进唐家几年,她一直是骄傲的高高在上的。从没有受过委屈,面对一直老实巴交却突然有了变化的公爹,她也不愿意低头认错道歉,凭什么。
“不是地主婆,那你这地主婆的做派是天生的不成。或者说你就喜欢地主婆剥削工人阶级剥削老农民的那一套,打算一直剥削我儿子到老。
那不行,我得举报,去你们单位写大字报。有个骨子里天生的地主婆,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她骨子就是腐朽的,是贪乐喜欢享受的那种人。”
君越也不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年代,怎么与人吵架怎么在制造舆论,搞死对方,想跟他斗,能整死你不偿命。
“你,你,你个老不死的,敢写我的大字报,我就让我哥我姐搞死你们一家人,你信不信”
“信,你们蔡家是什么人,那是权利富贵泼天的人家,捏死我们这些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老农民犹如捏死一只蚂蚁。但是你现在给我滚,滚出我唐家,马上,立刻,麻利的”
君越就是要赶走这泼妇,泼妇不走,他分家都不会安宁。
“好,好,好,我走,我走我再也不会来你们唐家。希望你不要后悔,别指望以后再见着你的小孙子,你儿子。”
蔡红英胖乎乎的手指快指到君越的面门,但最终还是把手指停留在离君越五公分处,不敢再进一步。
“哼,那可不是你能阻止的。”君越说话时,眼睛一直瞪的大大,盯视着白眼狼的儿子唐高飞。
成年后第一次被亲爹如此盯视着的唐高飞瞬间妙怂。看也不敢看妻子,更别说帮忙。
怒火冲天的蔡红英拿过自己的小皮包,冲了出去,可刚踏出唐家的院门,她就后悔了。家还没有分啊,她冲动了。
走到不远处的一处地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下,她不走,等着唐高飞那混蛋,看看他争气不争气,能不能在没有她提点的情况下,还能为自家争取到钱。
她猜老爷子手中有不少钱,这些年老二每年都给老爷子寄两次钱,每次都是几十一百的寄。
乡下也没有多少开支,花钱的地方又少,肯定存了不少。这些钱,现在是老头子的,不挖出来一些,她心里不会舒服。
分家,可不是只有自家分分就行,还请来了支书,村里有威望的中年人,老人。
一共请来是五位,参与唐家分家作为见证人。
君越先说话,“老大,老三,你们先看看你爹我记录的家里开支,从老大结婚开始一直有记录,家里有些什么进项,有些什么开支,全部有记录,每年也有总结,一年下来是欠债还是有几个剩余,看完我们再分家。”
“是。”老大唐高明拿着账本先看,泛黄的小本子,清楚的记录着家里的每一笔大开支,每一笔进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