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接连喊了几声，君越都没有搭理他。只是整理着孩子们的衣服。一件件的叠好，一件件的装进他准备好的干净布袋中。

下午，孩子们洗好澡，他洗好衣服。明天就能轻松去到部队，他给孩子们每人准备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还有准备了两双厚棉鞋。底下有厚厚的胶底。

鞋子里面是毛绒，六个孙子孙女都有，一人两双，小北的鞋子，一直还放在房间里，没有送出去。

唐高飞站在门边，一动不动，几个孩子坐在一起玩闹。

小文北发现爸爸一直站在边上，爷爷也不搭理他。爸爸那样就与他做错事时的模样一样，小文北拉了拉爷爷的衣服角，稍稍用了一点力气。

“小北，怎么了”对待孩子，君越是温柔的，是和蔼可亲的。

“爷爷，我问您，我爸爸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小文北的声音很低，但君越与跟前儿站立的唐高飞都听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嗯，你爸爸啊，小时候很乖很乖。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了，变的自私，变的不讲道理，还是个没有责任，失去善良，失去人性的人。

出身农村，却嫌弃农村的亲人。也是个没良心的白眼狼，要不是为了你，爷爷都想把他赶走，一辈子都不想见到他。”

语气轻柔，但透出一股寒意，让站在一边的唐高飞不寒而栗，浑身打颤。

小文北也听出来不同，可到底有什么不同，他还小，没有体会到。

凭借字面意思，小文北也知道爸爸是惹爷爷生气了，还是很生气的那种。小文北再拉拉爷爷的衣服，小心的求饶，“爷爷我让爸爸改，等爸爸改了，您能原谅他不”

“看你爸爸的表现吧，只要他表现好，在没有做出重大错事前提下，爷爷是能原谅他的。”

君越的话是故意说给跟前儿那白眼狼听的。

唐高飞的思绪飘散，想起了小时候，爹，大哥，二哥他们是怎么呵护他的。自己工作后做的种种事，是什么回报爹，回报大哥的，脑海中像是被浆糊糊住了一样。

什么都想不起来，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妻子是怎么哄他，怎么呵斥他，他自己又是怎么跪舔蔡家的。

昔日种种有如电影倒带一样，在他眼前晃动，小时候的一切鲜活的在眼前移动。那时候家里多难 ，可他却被爹，大哥二哥宠着，像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一样，虽然物质上不如有钱人家，但别的方面，他是全屯子孩子中最享福的。

偶尔还是有良心发现的时候，例如现在。只是维持的时间，就有待商榷。

“爹，对不起，是儿子不孝，我，我，我，我马上去给您那每月的孝敬钱。”

说完，冲动下就跑出去，然后回房也不理会妻子的叫喊，一阵翻找，找出来三十块钱。

一阵龙旋风似的，又刮进了正房的堂屋，轻轻的放在炕桌上，“爹，这是三十块钱，我先提前给几个月的，其余的等两个月我一并送来。明年的孝敬我全都提前给。”

“嗯，知道了。你去把小北的行李拿来，明天我带他去你二哥部队住段时间。”

“好。”

让儿子去二哥家里的事情，他不用商量妻子。如果是秋收前，肯定是要商量的，可现在，不用，城里到处缺粮食，儿子去二哥家，加起来能节省几顿大人吃的粮食。红英肯定是愿意的，果不然，他回房就被爆跳的蔡红英拉住。

“你刚才拿钱干什么，是不是你要粮食，你爹还要钱。他咋就那么见不得你好，一点粮食还要你的钱。

他咋那么抠勒，我就说你爹不是个好东西，农村人，我明白的”

蔡红英一个人叨叨叨的，还骂骂咧咧的，嘴里不干不净。“啪”很大的一声，唐高飞此时还在冲动中。此时在他的心中，爹是好爹，哥哥们是好哥，都是他最重要的人。

被蔡红英一阵骂，他哪受的了，又冲动着，一巴掌就拍到蔡红英的脸上，五指印在白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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