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苏鲤出嫁之后,杨绣槐就多了一件事情做思念宝丫头。
她每天都会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数日子,边数边嘀咕,“这闺女出嫁了就是不好。”
“崇梅嫁给了佟恪诚,现在虽说在京城开酒楼,但每天忙得脚打后脑勺,连个看我的空当都没有。”
“崇菊嫁给了葛天明,倒是跟在我身后撵着我烦了一阵子,可现在把她一个人撂在南疆,心里还是觉得空落落的。”
“宝丫头也是,这丫头出嫁之前说着自己不嫁不嫁,出嫁之后却连娘家都不愿意回来一次。老三媳妇,你说宝丫头是不是心中对咱俩还有气呢”
叶桂枝也有点恍惚,“不应该吧我看宝丫头回门那天,同咱们都是说说笑笑的,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啊”
杨绣槐摇头,“多半是做给那柘亲王看的。宝丫头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要是不想让你看出她心中想的是什么,你能看出来她的心眼多的和筛子一样。若不是她同咱们有了嫌隙,这乘马车一刻钟就能到的距离,怎么就不见她来呢”
婆媳俩正因为苏鲤是不是对娘家有了意见这个命题而争辩,就听到门房吴伯派来的小厮说,“太太,老夫人,柘亲王妃到了”
“柘亲王妃”叶桂枝愣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一号人啊,那小厮在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大小姐,她才猛然间反应过来。
十三皇子的封号就是柘亲王
“娘,宝丫头回来了”
杨绣槐一听这话,立马从藤椅上爬了起来,别看老太太年纪大了,但她步伐矫健得很,一溜小跑,叶桂枝紧赶慢赶才能追得上老太太的脚步。
杨绣槐远远就看到了苏鲤,她嘴上骂着你还知道回娘家来我还以为你出嫁之后就忘记娘家爹娘和我这老祖母看,实际上到了苏鲤身边后,她只是轻轻拍了一下苏鲤的手臂。
见苏鲤的脸色不大好,杨绣槐又问,“怎么了莫不是同那柘亲王吵架了夫妻之间吵架虽是常有的事情,但奶还是想多嘴问一句,是不是那柘亲王欺负你了”
“不是。”苏鲤抽了抽鼻子,看到面前活生生的亲娘和奶,那颗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切切实实地落回了肚子里,她抹去泪,附在杨绣槐耳边说,“奶,我做梦了,噩梦。”
杨绣槐脸色大变,拽着苏鲤和叶桂枝进了屋子,屏退下人,这才低声问苏鲤,“宝丫头,你梦到什么了怎么把你给吓成这个样子难道是在你梦中,咱家出了什么事情”
苏鲤点头,“梦中梦的不大真切,但大致经过我都记得。有人要害燕棠”见杨绣槐和叶桂枝听到燕棠这个名字后表现出了片刻的茫然,苏鲤赶紧补充道,“就是十三皇子,有人要害他,要折辱于我,我爹暗中帮了十三皇子一把,便被人构陷,咱全家都锒铛入狱,我梦中看得清清楚楚,咱家上下老少,全都被皇帝下令在菜市口摘了脑袋,脑袋堆起来都有一人高了”
杨绣槐面色泛着惨白,她又问苏鲤,“宝丫头,你可还梦到别的了”
梦到了,但不能说。
多一个人知道那最大的反派是谁,就多一份风险。
苏鲤的嘴抖了抖,她说,“奶,别问那么多,今日我来,是想法子躲过这一灾的。”
“先同我姑、我大伯、二伯家说,京城的生意不能再做了,联系辽商,回到北疆省去。燕棠的封地就在北疆省,他们去了北疆省之后,只要我和燕棠不倒下,就没人敢动。”
“茂林和修竹也应当尽快送出去,最好也是北疆,实在不行就送往南疆。我在南疆救过不少人,也认识了不少人,托那些人的关系,把茂林和修竹安顿好,应当不算什么难事。”
“最后便是咱们。”
“我和燕棠需要等到北疆省的柘亲王府修好之后才能走,不知道得等到何年何月,我爹是工部尚书,一时半会儿也不可能走开,只能再想办法。”
叶桂枝拧着眉问,“你可有同十三皇子提过此事如何提的”
“提过了,寻了个做噩梦的借口给他敲了敲警钟。”苏鲤道“娘,我和燕棠走不开,只能想办法留在京城,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坏掉那坏心人的全部谋算,我们便都能平安无事。陛下虽然冷心冷情了些,但对我爹还算好,只要陛下没糊涂,我爹也没糊涂到做什么糊涂事,我们家人就都能平安无事。”
“可若是宫里头出了什么事,新帝继位,那新帝会不会再对我爹这种农门出身的封疆大吏开刀,那可就说不准了。我打算入宫一趟,以女官的身份,替新帝诊个脉。只要皇帝不倒下,我们就都有喘息的机会,一切才能有时间从长计议”
“另外,前朝与后宫的风浪一浪接着一浪,无非就是那些本无缘帝位的人垂涎大宝,十三皇子无心大宝,为寻自保,我们只能竭力得搅浑水,使这些人内部先斗起来,最好斗个两败俱伤,届时无人有力气阻我与燕棠去北疆。待到了北疆,才算是真正的安全”网,网,大家记得收藏或牢记, 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