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打开,秦弘光打来求救电话,说自己刚刚因为顶撞父亲被气的赶出家门,问魏鹤远现在在哪,预谋求收留。
魏鹤远把地址报给他。
秦弘光这次没白来,还带着姑娘,是个小模特,杏眼粉腮,纤纤瘦瘦的。那小模样,乍一看还真的有点梁雪然的感觉。
魏明止去开的门,一瞧见秦弘光和后面羞怯怯的小模特,脑袋轰了一下,第一反应是还好他们闹腾的地方离老太太休息的地方远,不然要让她知道秦弘光敢带这姑娘过来,一定能扒掉他的皮。
担心逗留时间久招来人,不敢耽搁,魏明止黑着脸把人放进来,心里不悦,斥责秦弘光“你是把脑袋伸出去让动物园里的动物排队轮流踢了一遍还是被你爸把脑子打了出来怎么敢把这样的人往这带”
秦弘光照例嬉皮笑脸,没当回事“哥,你看,这长的像不像”
魏明止见过梁雪然不少次,皱着眉仔细打量。
那小模特讨好地笑。
眼睛像,嘴巴也像,鼻子差点意思,也不够白。
这一笑,更差了去了。
但勉强还算凑合。
秦弘光轻轻地拿胳膊肘捅捅魏明止“费了不少劲才找到,这个保准比梁雪然还听话。”
魏明止拧眉,也没阻止。
毕竟魏鹤远现在状态是真够差的。
说话间,秦弘光已经带着那姑娘,大摇大摆地走进去;魏鹤远正在调酒,抬眼瞧他一下,手下动作未停,稳稳注入杯中。
秦弘光给那姑娘使个眼色,姑娘会意,走到魏鹤远身旁坐下,叫“鹤远哥。”
饶是秦弘光说了没关系,她也不敢去碰魏鹤远的手,就那么干坐着。
眼睛水汪汪。
魏鹤远添完酒,注意力才放到她身上,不过掠一眼,淡声问“秦弘光给了你多少钱”
姑娘愣了,朝秦弘光看看,又看看魏鹤远,小声回答“七千。”
这只是过来的价格,如果还有进一步的话
魏鹤远说“我加倍付,你回去吧。”
秦弘光面露尴尬,也不敢让那姑娘留下,打发她走了,这才着急了“鹤远哥,你这是做什么”
魏鹤远说“别把所有人都想的和你一样,靠第三条腿支配大脑。”
“不是,我这不是想赔礼道歉么”秦弘光摸摸鼻子,讪讪说“我知道上次我不该晾着梁雪然,可你这样”
啪啦一声。
玻璃杯落在地上摔个粉碎,魏鹤远目光阴鸷,拽起秦弘光的衣领,如玉的面容上蕴着怒气“什么晾着她”
秦弘光猝不及防被拽的双足离地,大脑一片空白,完全被吓傻了。
认识魏鹤远二十多年了,哪里见过他失控的模样,看这魏鹤远那要吃人的表情,他冷汗涔涔“不是,鹤远,你先冷静冷静”
压迫感几乎使秦弘光几乎窒息,他拽着魏鹤远的袖子,担心魏鹤远一个不忿就把他丢出去,费劲地说“那天你不是让我告诉梁雪然让她先回公馆吗我没和她说哎,也就是在那里多等一会么谁想到她气性这么大”
魏鹤远终于知道,为什么梁雪然会那样坚决地走。
根本不是因为他临时改变计划,而是失约。
他不该让秦弘光传话。
“一会”手指关节咯咯作响,魏鹤远眼睛都要红了,怒火炙烤着他,恨不得立刻把秦弘光丢出去,“她在那里等到深夜。”
九个多小时,梁雪然从下午两点,等到十一点。
只怕是寸步不离。
那天是她生日。
她什么都没有等到。
秦弘光被领子拽的气都快喘不匀,他完全没想到梁雪然这么死心眼,震惊之后,才说“那我去找她道歉和她解释清楚”
如今看到魏鹤远的模样,秦弘光才知道后怕,骤然懂得梁雪然在魏鹤远心中的地位。
可惜已经晚了。
魏明止看呆了,压根来不及阻拦,魏鹤远就拎着秦弘光,轻而易举地压在沙发上,胳膊横抵着他的胸膛,另一拳毫不留情地砸到他脸上。
秦弘光疼的杀猪般嚎叫。
魏鹤远力气大,如今打他就像是打一只小鸡仔一样轻而易举;眼泪哗哗啦啦地往下流,秦弘光哀嚎着求饶“你轻点。”
没用,又是一拳,砸的秦弘光嚎也嚎不出来。
魏鹤远哪里还有往日里清冷自持的模样,酒精能够麻痹人的神经,满面怒容,按住秦弘光的手在抖“弘光,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在犯浑,等年纪大点就没事了。没想到你是真的蠢,毒。”
秦弘光咳了两声,牙齿磕到嘴唇,淌着血,他疑心自己牙都要被魏鹤远这一拳打掉了。
魏明止反应过来,担心魏鹤远今天把秦弘光打死在这里,扑上去,硬生生抱着魏鹤远的胳膊,把他拉开“鹤远,你冷静,现在还是快去找雪然解释事情已经发生了,你打弘光也没用啊。”
魏鹤远松开秦弘光。
压制骤然解脱,秦弘光艰难地喘着气,拿纸擦着脸上的鼻血,狼狈不已。
魏鹤远大踏步离开。
魏明止把他扶起来,抬头再看,已经没有魏鹤远的身影。
秦弘光捂着胸口,哎呦哎呦不停地叫着,颇为纳罕“鹤远这是真的动心了”
魏明止叹气“你觉着呢”
脸是真疼。
魏鹤远打他是下了死劲,秦弘光心有戚戚然,要不是魏明止拦着,只怕他这张脸都得被魏鹤远打残了。
秦弘光捂着脸,疼的直吸冷气。
他和魏鹤远是打幼儿园建立起来的交情,初中时候,瞒着家人跑去禁泳区游泳,魏鹤远腿抽筋,是秦弘光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带回岸边。
记着这段情谊,后来秦弘光犯了错,魏鹤远也会帮他说话,替他解决。
这一下,他算是被魏鹤远彻底打醒了。
回忆自己这两年来的所作所为,秦弘光觉着,要不是有这么层关系在,只怕魏鹤远早就对他动了手,而不是言语上的斥责。
不然哪里会忍到现在
当初逼迫梁雪然的陈固,后来也吃了一年的牢饭,如今也被家里人远远地发配出去。
秦弘光不信魏鹤远没在这里面动手脚。
秦弘光克制着自己,不再去想梁雪然。
梁雪然的电话已经打不通,魏鹤远早就被她拉黑。
微信也被删掉。
也不知道她还能不能收到短信,即使收到,只怕她也不肯去看。
先前只以为她心肠软和,永远不会有脾气。
是他想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到离谱。
魏鹤远沉默着离开,酒精在血液中跳动,那些本不该出现的暴戾因子一点点平歇。
今天周末,她应当住在那幢小别墅中。
梁雪然离开公馆后,带着母亲搬出萤火巷,住进了小别墅中;那位远在明京的梁老先生思虑周全,给予她一切,包括能够毫无负担、轻轻松松离开他的办法。
她走的十分潇洒。
司机开着车,魏鹤远坐在后座,整理好自己的衬衫;领带上沾了秦弘光的血,他取下来,解开衬衫最顶端的一粒纽扣。
车窗开了丝缝隙,凉凉的雪花飘落进来。
整个初冬都没有落雪,此时雪花却飘飘荡荡,落在他手上,被炙热所感染融化,缩成一小滩水迹。
车子还未停稳,魏鹤远便匆匆下了车。
雪花落在他肩膀,眉睫,凉凉融化。
大步走过,魏鹤远按响设在院墙外的门铃。
已经深夜,周遭寂静到能听得到雪花压断树枝的声音,簌簌碎响。
良久,别墅中灯亮起。
旁侧的对讲屏幕亮起,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出现在屏幕中,询问“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眼睛和梁雪然一模一样,眼角细细生着皱纹,黑发搀着不少银丝,长久的过度操劳夺走她的美貌;但魏鹤远仍一眼认出,她是梁雪然的母亲。
魏鹤远开口询问“阿姨,请问梁雪然在家吗”
梁母被他问的一怔,摇头“不在,她有事去明京了。”
明京,多半又是那种钟深跟着。
魏鹤远追问“您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
梁母摇头“这个我可不清楚你找她有什么事”
眼中满是戒备。
大晚上的,一个陌生男人过来找她女儿,哪怕这个男人长的再怎么好看,也让人觉着可疑。
魏鹤远不知梁雪然有没有对她说明自己的身份,被这么一问,他竟有些无措。
他扯了个极其拙劣的谎“我是她老师,想统计下获奖情况。”
梁母微微蹙眉“等雪然回来再说吧。”
她戒备地关掉对讲屏幕,然而不过半分钟,重新亮起来,再次出现的,是一张陌生的、苍老的脸。
“是魏鹤远吧”雇佣来照顾梁母起居的保姆费力回忆着这个名字,“梁小姐的前男友”
魏鹤远说“是。”
手掌握成拳,又慢慢松开。
那个保姆目光复杂“梁小姐临走前说,如果你上门找她,让我转告你一句话。”
魏鹤远心脏剧烈跳动,他不得不伸手按住胸口,试图缓解这种激动“什么”
迎着他带着希冀的目光,那保姆忽然有些不忍心开口。
但她还是说了。
“梁小姐说,从始至终都是各取所需,请魏先生别再费心了。”,,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请加qq群647377658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