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纸扇和其余尸体的身上,都有百鬼夜行图的阴阳绣刺青。
百鬼夜行图是阴阳绣里的一幅大图,甚至不能纹在人的身上,因为实在太大了。
我父亲以前就做过这一幅刺青,是用很多的死人皮接起来纹的,一篇奇大的阴阳绣
人皮手卷。
这张图里,有百种传说恶鬼。
如今,白纸扇他们的尸体上,每人的身上,都纹了其中一只恶鬼
柷振东背着手,走到了我身边,说李兴祖,我这些死去的兄弟,身上的刺青图
案,是不是出自阴阳绣
我捏紧了拳头,的确这些纹身,每一处的走针,图案的线条勾勒,全是阴阳绣的
手法。
可这些人身上的阴阳绣是谁做的
肯定不是我做的,也不可能是我父亲做的,我父亲还在金融大厦的菩提树下,镇压
着桃花源大妖老佛呢。
“喂,李兴祖,这次刺青到底是不是阴阳绣”柷振东语气变沉,粗着嗓子质问我。
我叹了口气,说是
“好敢认好”柷振东说白纸扇木虚华,是我的结拜兄弟,他们俩去了一趟泰
国走货,回来的时候,都死了,身上都有阴阳绣的刺青,我听说阴阳绣独步阴人江
湖,懂这门秘术的人,天底下只有你,还有闽南阴行的于水水爷,对吗
我捏紧了拳头,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柷振东的鼻腔里哼哼着,走到我身后,说水爷是一等一的豪杰,我柷某人不过就
是南粤阴行朝义兴的坐馆而已,虽然一直都很佩服水爷的人品,想跟他豪饮几碗烈
酒,但碍于我身份低微,自惭形秽,始终未能壮胆去联系水爷我相信,老木和其
余兄弟身上的阴阳绣,断然不是出自水爷的手笔,可不是水爷做的,还能是谁的做呢
“你意思是我做的这些阴阳绣呗。”我说。
“那你能说出第三个人来吗”柷振东忽然转头,目光像刀一样,狠狠的剜住了我。
我摇头。
这个世上,一定没有第三个人,会懂阴阳绣的做法。
以前我父亲倒是有一师兄,叫涂鸦,他的阴阳绣没得真传,只懂一些皮毛,他如果
做阴阳绣,能做出“形”来,至于效果上,可能不如我和父亲的阴阳绣手艺霸道,但
他在十五年前生了一场怪病,郁郁而终了。
他死掉后,就剩下我和我父亲会阴阳绣。
现在,白纸扇的尸体上,有阴阳绣刺青,等于就告诉朝义兴的人,这些人的死,就
是我的手笔。
来南粤阴行,我预想了许多的困难,但万万没想到,前天晚上见到的白纸扇一伙
人,竟然全都死了,死得还这么离奇。
这一下子,打乱了我不少的计划。
柷振东又问李兴祖,我手下的白纸扇兄弟,有没有太得罪你
“没有”
“好你还是敢认。”柷振东忽然变得激动起来,扬起了右手,指着天上,吼道朝
义兴去泰国一船人,一共十七个人,在没得罪你李兴祖的前提下,都中了你的阴阳
绣术,没一个活着回来的苍天在上,先不论你李兴祖为何大开杀戒,就说你到了
祠堂不能跪下来,给我这些兄弟吊唁吊唁
脾气火爆的副馆主也吼道李兴祖,跪下给我们朝义兴死去兄弟先认错
“只认错不行吧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李兴祖,你父亲于水以前一直跟我讲理,你
也得讲理吧。”黄粱一梦利辛,阴鸷的眼神挑向了我。
这趟南粤之行,出师不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