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弘昼惊鸿一瞥就认出来了
因为那衣服和他这个月刚收到的帽子款式一毛一样
还有配套的一条腰带
身为王府唯三的小阿哥, 弘昼的待遇比耿氏好了一大截。王府里不缺各种茶话会,赏花宴, 耿氏对此都不大热衷。唯有每每换季的时候, 耿氏都会兴高采烈地过去说两句建议。等到奴才们将新衣裳捧过来的时候, 她都会兴冲冲的给弘昼搭配打扮。
大约是所谓得宠小阿哥的特别宠爱, 从他吃奶开始至今,差不多每个月胤禛都会另外叫人送来一些帽子之类的佩饰给弘昼。
耿氏每每收到的时候, 都会唏嘘又珍惜的放好,足以可见这布料也是很难得的。
所以即便他是个不用特意装扮的小阿哥,实际上也有好些腰带帽子。如果是只穿当季的,他也能七天完全不重复, 还很显贵气时尚。
这对于以前的他而言, 是绝对不可能的, 曾经几年里也都是弘昼的骄傲。
而此时此刻,已经重到没有资格被胤禛夹抱弘昼,直接把头顶上新款帽子一摔, 冲回屋里找出了和雪衣同样花纹布料的那顶。
按照他现在的体型, 雪衣的衣裳大概要弘昼的一条裤子这么多。但这个布料,他只有一顶帽子和一条腰带, 也没有见过渣爹有穿。
所以,他不就是捡着雪衣的边角料穿吗
侮辱
人性的侮辱
他这样一个有尊严的贴心小棉袄,才不会人不如狗
等等, 按照珍爱猫狗的人表现来看。他每次喊着才有的亲亲, 渣爹会不会在私底下闲着没事就抱着宠物狗狗主动亲亲
雪衣, 爷记住你了
弘昼狰狞一笑,亲自将所有胤禛送来的当季帽子腰带,还有一双靴子都将其一团,清仓式的统统丢到箱底里。觉得不够愤恨泄气,又爬上去踩了两脚,一脸愤懑发誓,“爷这辈子都不会穿了”
帮忙打下手的听音瞧着外面一脸茫然的石中,“五阿哥,这还有些都没穿呢。”
“不要了。”
“那双靴子您说要留着坐车出去的时候要穿,如今收着怕是被揉折坏了”
听音想到弘昼那凶狠的动作,吓得都不敢上前抢救出来。她想着五阿哥心心念念要出门去,干脆提醒一声,让他亲自点头把东西拿出来,免得事后后悔了。
却不想,弘昼没有得到半点安慰,反而暴躁大怒的站在箱子上。将脚底下当做是渣爹,又或者是雪衣,努力的蹦迪泄愤。
太气人了
想了想,刚到手的小马车更加碍眼,弘昼黑着脸将它丢道角落里吃灰。
耿氏见此愣了愣,“这是怎么了不喜欢”
弘昼摇头,一脸认真严肃,“不喜欢。”
“怎么了”
“额娘,从今天开始,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弘昼举起一只拳头,大声表状自己的坚定决心。
既然渣爹这么贫穷吝啬,那他就继续努力表现自己大熊猫都得到了,一辆马车算什么
人无完人,胤禛对孩子学业的看重,对于弘昼而言是显而易见的负担。弘昼从来都不想重复弘时的道路,本来想要着慢慢来就好,如今他心中燃起了熊熊烈火。
现在你对我人不如狗,未来的我让你高攀不起
男子汉说到做到
弘昼雄心壮志,扭头喊着要去找阿林保学习去了。
想当初为了能靠近理想专业,弘昼在偏科的情况下也是下了很大苦功,记忆方面就是其一。虽然不像福尔摩斯那样神奇的记忆宫殿,但他确实能够将其一一记下并不同的归纳。
科学式又要适合自己,弘昼也曾头疼的被折磨过许多。胤禛觉得三字经对他而言很难,但在不用阅读理解的情况下,那就是最容易的事情。只不过为了以后不被丢来太多书,所以进步上可圈可点,但不至于叫人咋舌。
拿着崭新的三字经,弘昼从头到尾的数了数,撇开各个解释引注,真正的内容只有几十句,连千字文的一半都不够。
这么短吗
这么短的三字经,弘昼心里觉得很不妙,难道这本书就要开始洗脑引申故事背景作者思想等等
弘昼很是头大,感觉到心里的烦躁放下书来。他没有为难自己继续看下去,决定开始练字。这都是阿林保每天布置的基本作业,每个字都根据满蒙汉三种语言字体来各写一行。因为主要是认字,而不是要有多好看的字形和字骨,所以弘昼一手毛毛虫式的文字并没有遭到阿林保的嫌弃。
但是满蒙字不好写,一个不留神就会让毛笔头多了尾巴,又或者污了一大团。
往往如此,弘昼又要重头再写一张。
看到上面一团黑,弘昼面无表情的将纸丢到一边,又重新再写。
这对弘昼而言,也是很难得的锻炼。毕竟他学的是简体字,几乎都是陌生。用的还是毛笔,所以从头到尾对他来说都是一种磨炼。
为防懈怠,在丢开的纸上画了一只狗,然后在上面同一个地方写上简体字的慰问。
等到心气舒畅,再继续练字。
阿林保教学比较简单粗暴,不像邬思道那样文绉绉的。对于咬文嚼字的东西,他并不喜欢,不过给弘昼开蒙是很简单的。他从自己先生那里拿了加亲笔笔注的三字经回来,又自己温习后走到弘昼面前开课。
两人没有客气什么,打开书就先熟悉式的朗诵起来。
“人之初。”
“人之初。”
每天晨起后弘昼就会自觉的晨跑,等到午后有一个时辰是弘昼要练习布库箭术的时间。
阿林保亲自上阵,手把手的教导。箭术因为原来有了底子,弘昼对自己也有信心,所以整体上没有问题。倒是布库,他之前看着弘时练了几次。当时顾着看弘时谙达一身肌肉,等到自己亲自来后才知道
被摔的滋味。
哪怕阿林保有一定的控制,连着摔出去几次后,弘昼觉得头昏脑涨,后背也有些刺疼。
一直都是精养的弘昼只能忍痛,因为所谓大清巴图鲁的称号,所以摔打全都是真的。阿林保看他有意见,还特意的说了宫里的规矩。
如果他现在都忍不住,那等到上学后正式的学习训练,还有堂兄弟们的比较,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东西。
弘昼也明白这个道理,咬着牙忍住了。
男人嘛,没点伤疤和汗水,就算是八块腹肌也只是奶油蛋糕的味道。
一点都不爷们
早起晨练,学习外语并熟练运用。
晌午可自行休息,之后就要来练字、上课,再加两节体育课。
如此身心完全洗礼,弘昼再次升华的走了出去。他从地上爬起来,满头大汗和灰尘,十分狼狈毫无形象。
好在门前溜达来的白白不嫌弃,他冲了前面来就舔了舔手,毛绒绒的尾巴一甩一甩,“呜呜呜。”
它似乎在撒娇,又像是心疼的给弘昼另一手洗了一遍。
石中见他神色疲倦,行走时脚步沉重,“五阿哥,让奴才背您回去吧。”
弘昼摆手,“不可以。”
刚刚运动就趴了,锻炼的效果也会有影响。
脑海里小马车的身影一闪而逝,弘昼摇了摇头,抱着白白靠着往前走,“去福绥阁。”
“是。”
白白耳朵动了动,乖巧的带着弘昼走最近的路。
它虽然高冷,但是相比较大多只能圈养的同类们,闲暇时光过去露露脸,对它来说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弘昼看着一群猫狗害怕的蹲在面前,有一只大狗想要离开,结果白白咧出獠牙,从喉咙里滚出胁迫的声音。
大狗赶快的坐好。
白白很满意,笑着仰头看了眼头上已经偏长垂下来的一缕长毛。
嗯,应该是笑吧
弘昼没想到,白白原来是这样自欺欺人作风霸道的狗狗。
他喜欢。
摸了摸狗头,弘昼安静的在福绥阁内阁里转了一转。他因为有目的性,所以不再像以前一样毫无兴趣的随意扫看。
里面的太监自然不会拦着,连弘昼似乎有兴趣,还给他看了雪衣的另外几个心头宝的精致小屋、漂亮衣裳、讲究的狗盆。
还有胤禛亲手设计、制造的玩具
弘昼拿了一个花球走,说是给白白的。
太监们不敢拦,只能亲自送出去。然后眼睁睁的看见五阿哥随手把球一丢,在猫狗前威风八面的白白条件反射的跳跃咬住。
再吐出来,已经咬坏了。
弘昼倒是不意外,给精养宠物狗的玩具就是这么不结实,他回头看着太监们,“再拿两个。”
“”
胤禛知道的时候,他亲手制造还没有送出去讨狗主子的花球球们,全都灰飞烟灭。他头疼的扶额,思绪后让太监们再去做一些,顺便做一些牢固的给白白。
不就是为白白打抱不平嘛
他理解的。
等到白白快乐的玩坏了七八个,常通还面无表情的拿出新的,弘昼追问之下才知道白白吃穿玩乐所有用度都有了质的飞跃。
气死我了渣爹这个大猪蹄子
弘昼瞪着白白,最后被后者舔的一脸口水没了脾气。
算了,还是好好学习吧。
弘昼的日子变得越来越有规律,可能因为大花小花的院子挨着福绥阁,时间久了白白不再那么针对不合。只要他不在那里打滚两个时辰,白白很少给他屁股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