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歌太爱惜身体了,打个喷嚏都当成件大事来办。久而久之,她身边的人也都有些草木皆兵的意思。
“也好。”不认为自己此举有多小提大做,反正绯歌就是觉得没病她都得请平安脉,季时节调养身体呢,月事来晚了,那不更得有理由调理自己
人吧,得对自己好一些。
如果你都不爱惜自己,都舍不得给自己花钱,你还能指望这个世界谁会爱惜你呢
朝着荣庆堂正院的方向走,绯歌一路看着白雪压在屋檐,在阳光下美的不可思议的样子,不由莞尔一笑。
这样的宁静日子怕是就要被打破了。
贾琏走的这几年,二房或是泰半荣国府的人都将贾琏忘到了脑后,恨不得他再也不回来。宝玉这个王夫人的心尖尖,差不多已经被当成了整个荣国府的继承人了。
至于贾琮不过庶子尔。
就连薛家人都这么认为的时候,贾琏却突然回来了,这得打乱了多少人的美梦呀。
想到跟着这对叔侄一道进京的那位小郡主,绯歌双手在手炉上来回摩擦了两下,不由想到当年观音庙里的情形。
如今想来,第一波出现的人对那位小郡主极是礼遇有加,还一度让她以为那就是九星旗的人。
前朝复国党,这又是为了什么呢
不管为了什么,九星旗已经潜伏的够久了。想要搅合一池春水的最好办法就是深入其中。
让九星旗的人浮出水面,既可以吸引一部分人的注意力,也能弄明白那些他们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
对了,她那位偷来的侄子也是时候下场了。
抬头看向天空,绯歌不禁感叹,这座戏台子,有人上台,有人下台,而好戏却从未停止过
几年不见,贾琏成熟了不少。脸上都是有别于贾家男人的刚毅和果决。绯歌与姐妹们进上房时,贾琏就坐在那里,挺直的腰板带着绯歌曾经见过的硝烟。
桃花眼里不再有波澜,也不再有脉脉温情。出京时还是白嫩的少年郎,几年不见,脸上棱角锋芒一样不少,垂眸时,还带着一股让人不敢放肆的威压。
整个人都脱凡换骨了一般。
绯歌和迎春一眼便认出了贾琏,探春有些记忆,却因为贾琏与记忆中的变化太大不太敢认,惜春却是一点记忆都没有的。
而黛玉和宝钗则是见都没见过面前的男人。
绯歌眼睛微弯,嘴角轻轻扬起,上前给贾琏见礼。
贾琏自绯歌进来,眼角余光便一直在打量着绯歌。
心里想了什么,此时已经没人能够从他的眼底和脸上看出什么来了。
见绯歌与他行礼,连忙迎了两步,还了一礼。
“绯歌,别来无恙”
“琏二哥。”绯歌笑着点头没有回答贾琏的问话,毕竟她也不知道她现在算不算别来无恙,“你回来了,嗯,还走吗”
“这要看朝廷意思。等吏部下了任命才能知晓。”眼睛一刻不离绯歌,声音也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应该会在家里过年。”
“好男儿志在四方,这就已经极好了。对了,这是金陵薛姨妈家的宝妹妹,这是敏姑妈家的林妹妹。”绯歌点头,又笑着转头将薛林二人介绍给贾琏,“琏二哥走的时候,二妹妹还不及我肩膀高,三妹妹更小,四妹妹就更别提了。”
一句话的将几个姑娘介绍给贾琏后,兄妹间又互相行了礼,这才各自重新落座。
黛玉坐在贾母身侧,绯歌坐在宝钗身旁,三春也各自找了家常的位置坐了,贾琏则又坐回绯歌的对面。
宝玉不知道去哪了,此时这么热闹竟然也不见他在这里。王夫人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可绯歌先入为主的就认为见到贾琏活着回来,她一定非常失望。
大太太一脸不在状况的样子,薛姨妈则是上上下下越看贾琏,眼睛就越亮。
至于其他丫头婆子,到是和往常遇到新鲜事时没什么区别。
绯歌等人进来时,贾母还在那里抹眼泪。这会儿大家重新落座了,贾母也不哭了,开始按着她往日的说话习惯笑骂贾琏一走经年,不告而别。
“老太太恕罪,当年孙儿年纪轻,经不得人激,一时冲动才不告而别。边陲要塞,连年战乱,又朝不保夕,不敢再叫家里日夜担忧,如今孙儿回来了,要打要罚,您老只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骨才是。”
贾琏如今已经不是那个让人忽视的存在了。一身的气势,虽不及祖父遗风,却带着不容人质疑的杀伐,贾母哪怕心里有气,也不由在这样的气势下咽了回去。“也罢了,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贾琏闻言又站起来对着贾母抱拳行了一礼复又坐下。
贾母见此叹了口气,挥了挥手道,“去给你老子请安,省得他惦记你。一会儿仍回来,咱们一家吃个团圆饭。”
“是。”贾琏站起来,对着满屋子女眷或行礼,或点头后这才转身退出去。
走出上房,贾琏站在院子里回望贾母这五间上房,眨眼间不由轻笑出声。
原来一直压着他的那座山也会变矮
作者有话要说 呜呜呜,作者今天坐了一天的车,就是出门给老爷子报销单据的。可到了地方才发现,忘拿了。老爷子和老太太还不在家,作者就只能再往回跑了。明天要坐车回去,后天再坐车过来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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