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娜是住在城里贫民窟的一个女孩。
自从她那做铁匠的爷爷死去后, 安德娜便成了一个人,幸好她的爷爷给她留下了不菲的财产,一整条街的地契。
虽然这张地契是在贫民窟的区域里, 贫民窟里面的大多数人也不好相处, 大多蛮横粗野, 狡猾无赖, 但因为公正又仁慈的领主大人, 她还是能够收得到一定分量的租金。
虽然因为她一个小女孩儿的缘故,能收到手里的租金依旧少得可怜, 但这些己足以让她在长年累月的寒冬中活下去。
更何况还有领主大人的接济。
但即便如此,这里的人还是一年比一年少了。
能离开的早就离开,去远方寻找新的家园,不能离开的便继续苟延残喘。
然后人再因为寒冷或者饥饿继续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所以,她能收到手的租金也越来越少。
感觉几乎快要活不下去了。
安德娜闭着眼睛,疲惫的躺在床上, 摸了摸滚烫的额头,胸口一起一伏, 每时每刻都在沉重的呼吸着。
好难受啊
她已经断断续续的病了一年多了, 在这个地方是不能生病的,因为长年累月的冬日,物资变越加珍稀, 因为那些东西都需要领主大人的兵卫, 从好远好远的地方运过来。
平常的小麦和面包都是住在城中心,稍微富裕一点的那些人们可以正常享受,勉强每日都能吃到,而他们这些贫民窟的想要, 只能等每个月城主大人发放的那一点粮食。
但是大多数人还是仍然舍不得吃的,而是把那些少量的面包和小麦交换出去,交换成更为难以入口,更为糟糠的,却更为量多的食物。
所以更不用说那些更为难得和珍贵的药物资源。
如果说一块香软的面包,一袋面粉要一个银币的话。
那那些珍贵的草药,稍微一株就要一个金币,更不用说那些由药剂师提炼做成的药剂,更是天价。
没有贫民窟的孩子是吃得起那些药的,大多都只是硬熬。
所以安德娜也是一样。
因为没有钱买昂贵的药剂和草药,最初的小病没有熬得过去,便慢慢的越拖越严重,越拖越严重,久而久之变成了难以驱除的恶疾。
哪怕咬牙将存了好久的钱拿去买药,吃一两次药也根本没有作用,反而让她变得越来越穷,越来越穷。
最后勉强可以维持的生活都无法维持下去,就这样恶性循环,到第二年,加上长久的饥饿,安德娜已经怀疑自己可能会随时死去。
和其他人一样,死在这片好像永远也不会消散的寒冬。
但她还没有死。
因为城里来了一群很奇怪的人。
他们中间有人要在贫民窟租了房子,而且出手很大方。
不过其它房东都不愿意租房给他们,因为他们长得和其他人不一样。
那些来到这里的奇怪的人,大部分的都是他们熟悉的样子,甚至还有金发碧眼的贵族,而那些人,也早已经住进了城中心去。
不过也不奇怪,那些人一看就是高贵的人们,都明显没有经历过饥饿,他们虽然穿着和大家一样的衣服,但身上的精神和气质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完全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不同。
那些奇怪的人,男的大部分高大俊美而强壮,女的也十分高挑美丽迷人,连居住在城池最中心,依然维持着高贵奢侈生活的女士们,和出没领主大人城堡前的骑士大人们,都在那些人的面前黯然失色。
她们完全想象不到这些人在来到这里之前,是居住在怎样幸福的地方,才会是那样的模样。
只有几个他们完全没有见过的人,想要在贫民区租房。
那几个人才是他们从未见过的人种。
有着柔和的轮廓和精致的五官,黑色的眼睛和头发,女生大多会比其他的人更加的娇小,男子也好像更加的阴柔比起其他粗犷高大的欧洲人。
虽然不知道想要来到贫民区住的,是不是那群人中所有的黑头发黑眼睛。
但这几个人,贫民区并不敢让他们住进来。
而且贫民区虽然贫穷,但那些有房子的,也并不是到活不下去揭不开锅的地步,没有必要冒任何风险。
只有一个同样特别困难的房东,小心翼翼的试着租了一间房给他们,但也只租了一间,没有敢多租,当然他的房子也不多。
而那个人想起了安德娜的处境,便又给了那些人一个提醒,把那些人推荐给了安德娜。
安德娜生病了,严重到可能马上就会死去的地步,她想活下去,所以她大胆的承包了那些人所有的住处,将她的房子租给的那些大方的客人,而从那里获得的租金,让她得以再次苟延残喘。
所以即便安德娜此刻仍然躺在床上,但已经比两个月前好多了,在连续吃了两个月的珍贵的药剂之后。
只不过今早吹了一阵凉风,她又有些发烧了。
或者不止一点点发烧
她太累了,她想好好休息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