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他再失踪的话,我会撑不下去,”汪荣垂下眼睛,自嘲一笑“现在至少还有他的消息,远远的,偶尔能看到他。”
他痛苦地把脸埋进手心里,半晌说“他失踪过,失踪了好几年,我怎么都找不到他,我真的很怕”
他穿着很合体的西装,因为这样的姿势,手臂上绷出几道褶皱来,变得没那么完美。
可恰恰因为在完美上裂出了难以愈合的伤痕来,才让人尤其震惊和心疼。
宁安的眼神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渐渐变得悲悯。
汪荣和程前这两个人,这么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有过片刻轻松。
他没有说话,安静地坐在那里,等汪荣平复情绪。
汪荣很久才抬起头来,看向宁安,似乎是希望宁安能再说一些程前的事情。
“封允还没有回来,我们并没有来得及细说。”宁安抱歉地说“他明天到,我再问问他。”
汪荣点了点头,轻声说“谢谢。”
“老师,”宁安为他把东西整理了“我让人送您回家,你需要好好休息下。”
汪荣没有抗拒,看他帮他整理东西,然后把他的大衣取了,为他披在肩头上。
宁安有时候很细心,即便汪荣比他大了几岁,但很多时候往往都是他在照顾他。
他陪他往外走,到门口时,宁安又叫他“老师。”
汪荣停下了脚步,他的神情恢复了许多,安静地看他。
宁安踌躇了片刻“老师,你想去意大利就去吧,不用怕,程前他现在已经声名在外,事业有成,不是说丢下就能丢下的,他应该不会再失踪了。”
汪荣错愕了片刻,他沉默了许久,但最终还是没说话。
宁安知道,在感情中的人,往往连最简单的事情都看不清,而且很容易患得患失。
汪荣他失去过,心底有着找不到程前,没有程前任何消息的恐惧。
过去的经历让他不敢轻易去冒险。
对他而言,也许最基本的诉求就是能够知道程前还在,能够偶尔有他的消息,能够在他工作的地方偶尔过去偷偷看一眼。
这不是别人三言两语就能打消顾虑的事情。
宁安理解他,但他也知道,像汪荣这样聪明的人,他总会有想通的那一天。
汪荣离开后,宁安回拨了封允的电话。
封允说事情进展的很顺利,而且已经在胡东那里拿到了十分重要的证据。
此刻他已经登机,下午就能回到a市。
宁安又惊又喜“我以为你明天才回来”
“明天元旦了,”封允轻轻一笑“我想和你一起跨年。”
“嗯,”宁安笑起来,心情立刻轻松了起来“你回来先回家,我可能要晚点回去,要忙秀的事情。”
他们又简单说了几句,话筒里便传来乘务员提醒关机的声音。
宁安紧赶慢赶,晚上回到家也快八点半钟了。
一楼起居室灯光大亮,宁安进去,在玄关脱了鞋子,走过小小的门厅,看到封允正坐在沙发上戴着耳机讲电话。
他的膝头放着笔电,看到宁安进来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一边把笔电拿开一边向他招了招手。
宁安三步两步小跑过去,被他一把拉进怀里,紧紧抱住。
电话那边还在讲话,封允间或嗯一声表示自己在听,但人已经把宁安扣在了怀里。
他把他的刘海抚了上去,含着笑意看他的脸。
宁安笑着俯身亲他的脸颊,封允与他额头抵着额头,鼻尖蹭着鼻尖,亲密地厮磨着。
两人都含着笑,却不敢发出一点点别的动静。
直到最后封允说,知道了,你安排。
然后他挂断了电话,终于将宁安按住,吻住了他的嘴唇。
他一边亲他一边模糊地问“知道是谁的电话吗”
宁安被他亲的气喘吁吁,笑着说“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外面养人了,让我猜猜”
话没说完,就被封允挠着腋窝按在了沙发上,他整个人压了下来,轻笑着“如果今天不能让我满意,我就什么都不告诉你。”
宁安忙手脚并用地做求饶状“老爷,小的错了,您大人有大量”
话说了一半就被堵了回去,封允轻轻一笑“乖,老爷满意了,就把进展全都告诉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头顶的灯晃得厉害,让宁安恍惚觉得是不是地震了。
封允的声音轻而哑,在他耳边轻轻地唤“宁安,宁安”
宁安如泡在了温泉水中,舒服的神志不清,只剩下最后一点清明,犹在恍恍惚惚地想,不知道他们家老爷是不是满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外面临时码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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