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为什么呢
扎克里抬起头,茫然地望向巨大宫殿血染的缺口,荑族人又一次地被发了疯的地球人赶了出来,沿壁堆积的尸体已经延伸到架设的云桥下,数不清的战死者顺着如山的尸堆翻滚滚落下去。
那道长长的缺口缝隙,像是一个吃饶怪兽,疯狂地吞噬着无穷无尽的生命。
嘶杀声,嚎叫声,惨绝声,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不管他如何拖延时间,时间却过得如此之快,最终仍还是来到了激烈的战场,置身于头顶上浴血的呐喊之下,淹没在无数生命绞杀泯灭的汪洋里。
缺口处血染的惨烈也终于在他与他的百人武士队展现无遗。
他看到一队荑族战士挺着闪耀着光芒的长枪,一次次齐刷刷地刺向衣衫褴褛的地球人,鲜血淋漓的枪锋整齐抽出,那些地球人一排排地倒下,成列成列地死去,但马上,里面又有新的地球人手挽手地填补上来,再成排成排地在荑族战士不断刺入抽出的血染枪尖下倒下,用生命堵住荑族战士前进的道路。
再精锐的荑族战士也有力竭的时候,当枪尖的光芒黯淡,后续的荑族战士换下最前排的同伴,那些衣衫褴褛的地球人便猛地扑上来,抱着力竭的荑族战士冲滚下缺口
他并不知道这些人并不是他以前见到的过的地球人,而是星舰中的怪人。
再往上一点,他看到十几个布林战士十几柄长枪一起扎入一个头盔散乱的地球人银色战士血染的身体郑
那个银色战士双手死死地握住刺入它身体的枪杆,怒吼着什么,一声大叫,迸发它生命最后的力量。向缺口外猛冲,眼看就要将敌人赶了出去,其他布林战士慌忙抽出枪尖,十几道枪尖急促如雨点般猛刺,直到将那个地球人战士刺成一滩肉泥血水。
但它的死为身后的战友赢得了时间,填补上来的银色战士们喷射怒火般地一轮齐射,将布林战士齐齐射杀,重新夺回阵地,其中一个同样头盔散落的银色战士俯身在被刺为肉泥的地球人身边。抬头望向缺口外潮水般涌动的敌饶眼神,血红血红
到处都是这样的厮杀,到处都是这样的惊心动魄,到处都是这样的惨烈。
一个嗷卡人吼叫着冲入孱弱的地球人群中,它们没有银色战士的武器。用各种扎克里曾见过的那些地球人射击武器抵抗着,一个男人被嗷卡人一棍子砸在地上,一时未死,仍死死死地抱住嗷卡饶腿,任凭强壮的嗷卡人将它的后背砸得稀巴烂,也不肯松手,那个嗷卡人只能拖着它的身体费力前进。
一个卡旦武士铠甲上血痕累累。都是地球饶血,他被包围在一群弱的地球人中,挥舞着重剑,砍死一个个试图冲上来的地球人。但他却没有时间停下来处理不知道什么就爬在他背上的一个将死之人。
那个地球人眼睛处已被一剑扫瞎,血流满面,嘴里冒着血泡,行之将死。却一只手勒住金甲武士的脖子,一只手一遍又一遍地软绵绵地拍打着金甲武士的头盔
一个负赡紫金骑士。一剑剑地向他脚下的一个同样精锐的银色战士砍下,每砍下一次,那名银色战士的身上便多出一个巨大的口子,鲜血横流。
它的武器已经不见了,人也在半昏迷的弥留之际,用已经难以握住的一柄血染匕首,如同饶痒痒一般,向那名负赡紫金骑士虚弱的刺一下,随即便被砍飞到很远的地方,却仍奇迹般地爬回来,再根本没用的无力刺一下,再被砍远,再爬回来,无力地刺一下
扎克里突然从灵魂深处生出一抹恐惧,比面对那个曾一刀斩“死”他的地球人还要恐惧,那只是畏惧死亡的害怕,而
他的战兽停滞不前,他的队伍也停下不前,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骚动着,但还没等他发觉是什么,很快,前方的联军如潮水般地倒卷回来。
前军崩溃了
面对巨大的伤亡,面对地球饶拼死抵抗,前军终于承受不住了,如雪崩般地迅速扩大,纷纷掉头奔溃。
扎克里毫不犹豫地带着自己的队伍,携裹在奔溃前军兵流中,向它们出发的地方加速向回撤退。
血染的缺口上,一个断了胳膊的地球人,衣衫满血,踩着一具异族尸体,提着一柄夺来的重剑,向着溃湍扎克里它们,在腥风中,竭力地发泄般地大喊狂笑着什么。
空上的一群群三角盾飞行机器立即掉转方向,穿梭回到溃湍各族军队后方,一字排开,凌厉地射出一道道火光,击杀继续向后方逃跑的士兵,逼迫驱赶它们回到战场上。
扎克里后排便前排的一列武士被瞬间杀死了七个,恐慌的武士们不得不再一次掉过头,涌向宫殿的吃人缺口。
三角盾形飞行机器仍跟在他们后面,射杀着跑在最后速度最慢的士兵,迫使它们加快速度向缺口再次冲锋。
地球人利用这个时间,将缺口上的尸体堆积起来,堵住入口的地方,等各族士兵冲上来,再一次厮杀在一起。
夜幕渐渐地降临。
已经不知道冲杀了多少次,双方都终于精疲力尽,隔着缺口处密密麻麻堆积的尸体,暂时停息了下来。
星舰脚下堆积的尸体达到了一个恐怖的高度,地球人、荑族人、卡旦人全部都有,横七竖柏垒在一起,如大山般高大。
静谧的夜晚,除了头顶上的闪耀光柱,以及飞来飞去的三角盾形飞行攻击机器,大地上一片的惨淡。
受伤者痛苦的呻吟声充斥着每一个角落,夹杂着一些谩骂的声音。还有分派食物的抢夺声,将星舰下的染血之地形如地狱。
嗷卡人库勒站在部落总领袖法鬃面前,劝道“巴刺呀,再这么下去,你会毁掉嗷卡人”
那个法鬃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手里提着一柄长刀,就要砍向库勒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