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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6 章(1 / 2)

紫云台的侍女们安安静静地在前院听候差遣, 但都已午夜, 却还没听到主君的召唤, 倒是一股若有若无的冷香飘了过来。

虽极淡, 但经验老道的侍女们还是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了, 一个个互相看着,眼里都有着担心。

第一担心的是, 若帝君一个没控制好,可能帝妃又要受伤了,那她们这些随身服侍的侍女日子肯定不会好过。

第二个担心,帝妃如今没有恢复记忆,帝君不应如此待帝妃的,否则若她想起往事, 可能会觉得帝君不怜惜她。

然而她们不知道的是, 她们的帝君并没有主动做什么, 倒是那个一向安静恬淡的帝妃, 此刻却像那梵天的明妃, 妖娆的诱着威武的明王。

玉烟已经努力了快一个时辰了,可宁无却还未现出真身,虽俊美的容颜都因她变的狰狞, 额头脖子上的青筋更是暴出皮肤,但他还是他,还是匀称挺拔的人形模样。

玉烟也早就没了力气,他这样的强度下,她觉得自己现在还能思考也是个奇迹。

她在思考, 自己究竟哪里没做好,他竟然还是这个状态,明明她都闻到冷香了,可他也为什么还不现真身。

她不知道,此刻的宁无花了多大的力气才控制着自己不去伤她。

“在想什么”宁无看出她在走神,于是刻意用了巧劲。

玉烟不由自主的弓起身体,宛如一条离水的鱼。

“我在想,当初和你打赌的人是谁。”她如实回答,但还是装作醉酒迷糊的模样。

她记得那绑了他的鬼面男子说过,是因为宁无打赌输给他,所以才会娶了她。

更不知道,那人早就被宁无抓了,因罪行累累,被冥司打入了无间地狱受罚。

宁无面色一怔,身体也停了下来“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他也以为她还醉着,他知道她清醒状态下是根本不敢问这个问题的,因为这对刚成亲那会的他绝对是禁忌。

他以为此刻的她,记忆还停留在那时候,所以也能理解。

玉烟有些难捱的轻扭“就是问问,如果当初是他输了,我要嫁的人就不是少君你了。”

宁无终于被激到,他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带了三分的怒意七分的惩罚“和我在一起,你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嫁给别人。”

玉烟受了微痛,也不说话了,只是迷柔的看着他,头微微偏着,张开口将他修长的手指纳入,细细品尝,仿佛这是世上最美味的食物一般。

宁无的眼神黯的可怕,声音更是嘶哑“谁教你的”

“不知道。”玉烟回道。

宁无虽这样问,但答案他是知道的,这口舌之好,本就是他教的,那几百年,他虽不常去她那里,但每次去,必定是用着那些她不喜或带了屈辱的手段,每每到她流泪或昏厥他才罢手,如此心里方能畅快。

只是没想到,她没了记忆,却还本能的记得这些。

当即,那些或残忍或暴戾的念头就浮上脑海,并忍不住开始实施。

他不知道,他以为的水到渠成,不过是她一步步的引兽入囚笼。

他付出了身与心的女人,对他的了解,远甚他自己。

随着一声龙鸣,玉烟感受到一种无法言说的痛,紧接着她就被盘绕着腾空而起,身体接触到是一片冰凉的略粗糙的鳞甲。

那些鳞甲,一大片一大片紧密排列着,没有丝毫的缝隙,即便用最锋利的匕首也撬不开,更别说她纤细的手指上那薄薄的指甲。

但她知道,这紧密的龙鳞会有微张的那一刻,那就是它情动达到最巅峰的时候。

那时,龙鳞张开,他防备也是最低,便是她的机会。

可是,她现在被他缠绕在腹间,离他的心脏处尚有点距离,她根本够不着,只能抬头看着那紧紧护着心脏的三片鳞甲。

她得让他低下身来。

于是她伸手抓住他垂下的龙须,轻柔的向下拉,那高高在上的龙首,毫无防备的,顺从的,随着她的轻拉低下来,抵着她的额头,无尽的缱绻。

黑色的龙首,虽是兽状,却不残暴,甚至有着别样的俊美,金色的眼睛里,有着几欲爆裂的餍足。

玉烟承受着那密密的痛,却害怕的发现,疼痛之中又有种隐秘的快乐,这快乐几乎让她失神,让她快要忘记这次的目的,让她不由自主的抱着他的头颅,更将自己的身体严严将他的躯干攀附住。

她的主动,让宁无更加的不能控制,他那样的力道之下,她没有挣扎亦或者是求饶,只是无力的仰着头,眼角是不可抑制的泪,喉咙里是被撞的散了又散的吟泣。

这最后一次的顺从,就当做,是对他的补偿吧。

冗长的索取之后,她感觉自己被更加用力的缠住,几乎连呼吸都不能。

龙这类生物,雄龙这样紧紧缚住雌龙,就是为了不让其挣扎或逃脱,让雌龙必须承受雄龙的给予,保证后代的繁育。

这个时候,因为雄龙是全心全意,所以防备最低。

她知道,时机到了。

随着又一声低沉的龙鸣,宁无的身体不再剧烈起伏,而是绷紧了停住,那一片片紧密的鳞甲终于张开一丝缝隙。

也就在此时,身体不能动弹的玉烟,颤抖的伸出手,扯住那护着心脏的一片鳞甲,将初生的元丹之力全部集中在拇指和食指上,然后用尽全力一拔,那生长了两千年的,仅次于逆鳞的护心之甲便被生生的扯了下来。

剥心上鳞,宛若剜心。

宁无痛苦的怒吼一声,松开身体,用利爪将她扯下,然后狠狠按在床上,森然的龙牙直接咬向她修长的脖颈,但最终却在快要刺穿血肉的那一刻硬停下,就连可以瞬间将她撕成两半的利爪也是收着的。

他金色的龙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然后龙身一歪,虚弱的倒在床上,巨龙又变成了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只是此刻他脸色苍白,身体冰冷,胸口上一个铜钱般大小的个伤口,正汩汩的向外流着血。

他原以为是有人突袭,可当看到她手上的那片护心之鳞和她冷静的眼神,他才知道,今日的温柔,不过是她刻意的陷阱。

而玉烟的冷静也只是因为被吓到,她没想到拔一片龙鳞会影响到如此,明明以前也见过宁无掉龙鳞,也并不像此时这样的痛,否则她也不会在酒里下药。

可事已至此,已经无法回头了。

于是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你是不是,都想起来了。”他声音微不可闻,可见是受了重创。

“是,西海那一晚,我就想起来了。”她一边说着一边用早就准备好的棉巾去吸收伤口处的血。

“为什么”为什么她明明已经想起来了,却要这样对他。

他不知道,她忘了阿若的记忆。

她也不知道,他曾对阿若说过那些动情的话,她此刻的心里,只有她被从应龙族宗勉处带回时,他的冷漠,以及,母亲和妹妹死时,侍女的那句“少君在与帝妃下棋”。

她曾经将自己的尊严、身体还有一颗她从不外露的心交给他,可他在无情的践踏过后,却没去保护她的亲人。

所以这一次,她只相信自己。

宁无看着被自己血浸透的棉巾,便已知她是要逃走,她早就做了周全的计划。

她故意向他提起没有内丹就是为了恢复灵力,于是他找来九转金丹,却原来是她要蓄力剥他龙鳞。

她故意喝醉诱他发狂,不过是熟知他的身体才为之,她那样的让他为她疯狂,只不过为了让他攀上高峰暴露弱点。

她熟知他的一切,也利用了他的一切。

“你就恨我到如此”他意识开始模糊,身体也不能动弹,剥鳞失血虽的确会让他虚弱不堪,但并不会连动弹都不能。

那酒,有问题,他怎么就忘了,她是制酒的高手,若在酒里加点东西,他也不会知道,而且她自己还喝了那么多。

玉烟开始穿衣“我并不恨你。”

她的语调平静,可见的确是不恨了。

穿好衣物后,她又将棉巾迅速的撕成碎片,然后绑在那百余只鸟的脚上然后放飞,这样一来,气息便会天地间都是,他再想要抓她,便如大海捞针了。

他忽然就低低的笑了起来,不笑她,而是笑自己。

剜心虽痛,竟不及她伤他的分毫。

玉烟迅速收拾妥当,又从他的随身宝瓶倒出一粒治疗伤痛的丹药喂他服下,然后轻声道“当年迫你成婚,实在对不起,但我也真心侍奉你四百年,宁无,今日伤你,来日我必当命偿,今日,你我都放过,两不相欠吧。”

宁无没有回答,他一动不动的伏在血中,呼吸微弱,眼睛里早已没了神采。

一个时辰后,结界消失。

前院的侍女们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不由都心头一惊,以为是他们的帝君果然没有控制住伤了帝妃,毕竟以前也偶尔发生过这种事。

她们大着胆子走进去,却见房中并没有帝妃的身影,只有帝君一人披着单衣脸色苍白的坐在凌乱的床榻上,而那里,全是暗色的血迹。

“帝君,帝妃呢”那年长一些的侍女小心翼翼的问道。

宁无微抬一双血色冷眼,嘴角是若有若无的冷笑。

那侍女见状,知是他欲弑魂之兆,也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忙跪在地上“帝君饶命。”

但还是晚了,她只觉元丹一凉,便没了意识。

瞬间,侍女们不见了,只剩几株仙草在地上,竟是那几个侍女被打回了原型。

对此时的宁无而言,他本应该是杀了她们的,他信任她们,让她们贴身看护玉烟,可她们却未用心,让玉烟布下了这个局,他将她们打回原形重新修炼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王恶。”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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