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月左右, 病爱终于趁着暑期档上映了。
林北辞和钟溪一起参加了剧组首映会,位置不知道是怎么安排的, 林北辞竟然和黎忻挨着坐。
左边钟溪, 右边黎忻,林北辞左右为男。
剧组其他人还在进场, 林北辞左看右看,趁着钟溪在和温玉景说话的空当, 悄咪咪地和黎忻说“黎游啊”
黎忻“”
你他妈到底什么时候能把我名字叫对
因为有记者过来,可能会被拍到, 黎忻保持着微笑, 咬牙切齿地说“什么事”
现在的黎忻已经对林北辞没有抱任何希望了, 直到他对自己当真没有半分情谊后,黎忻已经不再在他面前乱晃找存在感。
之前那种“孟寒灯总会回头”的念头早就被他甩到九霄云外了,与其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他倒不如去想一想, 如果孟寒灯真的对他余怒未消,利用许家的势力来压他,他到时候该怎么应对。
在首映会上,黎忻本来没打算和林北辞搭话的, 没想到他竟然先开口和自己说话了, 而且一开口, 又他妈的把他名字叫错了。
林北辞小声说“你啥时候把买房子的钱转给我啊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咋还不主动提了呢,难道你要私吞吗”
黎忻“”
黎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我你”
林北辞歪头“要不我让我哥和你谈”
黎忻“”
黎忻咬牙切齿“明天就给你。”
林北辞这才眯着眼睛笑了, 得到了回答后,他又转过身,趴在扶手上戳钟溪。
“周浔啊。”林北辞弯着眼睛笑,“我明天要有钱啦,那个手表可以买给你了。”
温玉景一副“你竟然吃软饭”的表情看着钟溪“噫”
钟溪“”
钟溪没理他,转身和林北辞说“病爱的片酬已经给你了,你没收到”
林北辞“不知道啊,我卡不是在你那里”
钟溪叹气“回去我给你看看。”
林北辞比了个ok。
黎忻在一旁差点气炸了肺。
十分钟后,首映会开始。
林北辞还是头一次看自己演的电影,感觉特别新奇,他手肘撑着扶手,托着下巴盯着屏幕。
龙标过后,剧情缓缓开始。
病爱中的尤鹤是个十分奇特的人。
人为了自己的信仰而活,而尤雀就是尤鹤人生中唯一的信仰。
尤雀死后,尤鹤整个世界都在悄无声息中缓缓崩塌,他曾经很努力地去找寻新的能让他重新活下去的东西,但是尤雀对他的影响太深,深到让他一生都无法摆脱。
尤鹤跌跌撞撞从警察手中逃脱,结识了整日插科打诨的杨昀,求他为自己洗刷冤屈。
温泽就是他杀的,他根本就没有冤屈,但是他那张脸实在是太有欺骗性,就连侦破了无数案子的杨昀都被他骗了过去。
尤鹤在杨昀面前,与其说是伪装,倒不如说是尤雀未死前他的状态就是这样的,天真无邪,对这个世界心怀善意。
尤鹤所有的一切都伪装得极好,杨昀最开始根本就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心甘情愿地为他在危险中找寻线索,甚至为他受了伤。
直到在案发现场,杨昀无意中在角落的血迹里看到了一枚梅花硬币的印记像是硬币落在血迹上,干涸后留下的印子。
这个破绽是不该出现的,但是它就这么大大咧咧地出现在那。
最后的最后,尤鹤问杨昀“你知道我为什么认定温泽是凶手吗”
杨昀怔然点头。
尤鹤突然一笑,边笑边落泪“因为我掷了硬币,那是我姐姐给我的硬币,我姐姐做出的决定,从来都不会有错。”
杨昀愕然看着他“只是因为这个”
尤鹤“只是因为这个。”
尤鹤对尤雀的感情是病态的,他太执着了,执着将生命的意义全都系在一个人身上,那种超越爱情的亲情对于尤鹤这种偏执的人来说是十分致命的。
尤鹤轻轻启唇,对着杨昀说“去查温泽吧,查查他当年到底对我姐姐做了什么,等你查到后,会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做的。”
他说完,伸出缠了一点纱布的手指,轻轻将一枚硬币放在了桌子上。
而后,转身冲上阳台,翻越栏杆,纵身跃了下去。
杨昀完全没反应过来,等到本能冲上去抓他时,却晚了一步。
尤鹤宛如折翼的白鹤,直直从阳台坠了下去。
杨昀喘着粗气,从高处看着底下的血红。
与此同时,在温泽的房子里传来一声闹钟声。
下午15:00。
也是当年尤雀自杀的时间。
一分不差。
救护车和警察很快就过来了,杨昀怔怔站在那半天,才轻轻地拿起尤鹤留在桌子上的梅花硬币。
翻过来,梅花硬币有一面是染了血迹。
但是杨昀却清楚记得,尤鹤一直拿着的硬币是没有血迹的。
杨昀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茫然张大眼睛,他慌张地让人取了案发现场的梅花印记的血样和梅花印记上的血,以及周围的血样一起进行对比。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
梅花印记和梅花硬币上的血是尤鹤的。
杨昀突然浑身无力,险些摔倒在地上。
尤鹤并不是因为粗心露出了马脚。
梅花印记本来就不存在,是尤鹤故意割伤自己的手,用血印在那等着杨昀发现的。
他
早已经准备寻死了。
杨昀生平第一次尝到了失败的滋味,还是被一个极其年轻的少年所打败。
电影的最后,杨昀果真去查了温泽和尤雀当年的事。
桌子上放着一张病例,镜头缓慢拉紧,能隐约瞧见上面一行龙飞凤舞的字。
死因疑似暴力殴打以致肾脏破裂,致命伤为高处坠落脑颅大量出血。
尤雀。
而后,电影结束。
林北辞呆呆地看完,直到字幕出现,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还是钟溪喊了他几遍他才猛地回过神来。
林北辞魂不守舍,和钟溪回到了家,才终于清醒了点,他仰着头问钟溪“尤鹤那样不对吗”
钟溪忙说“杀人是不对的”
林北辞古怪地看着他“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人吗”
钟溪噎了一下,觉得自己有点草木皆兵了,揉了揉眉心才说“你说的那样是哪样”
林北辞说“一生只为了一个人活,为了一个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