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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想当主人的暗卫。”(1 / 2)

第39章, 洞房花烛夜

终于听着外边传来有人入殿的声音,知是皇帝等的人到了,安德忠忙下去迎接。

一出去,就见着一身氵显透, 贴身的黑色暗卫服氵显哒哒往下滴水的十九。

安德忠道“十九统领,您这模样可不能进去,快些跟老奴去偏殿换身衣服。”

十九明白, 不说他身上的水会弄脏内殿地砖上那些名贵的地毯, 他也不想自己狼狈的样子辱了陛下的眼, 于是拱手道“有劳公公了。”

“这边请。”

十九跟着安德忠去了偏殿梳洗换衣。

商引羽听到外边的声音,关了窗, 坐回塌上等着。

暗十三先进来复命,商引羽只问了一句“跪雨里了”

“是。”

听见预想中的答案, 商引羽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气恼之余还夹着点别的情绪。

他挥挥手, 让暗十三下去。

十九是个死脑筋,暗十三去时他跪雨里,那就是一直没挪过地。

如果换成他手下那些戏精臣子,怕是原本跪在内殿, 见皇帝派人传召, 还会去外边淋个雨到他面前好飙戏。

这人怎么那么蠢,每天跟在孤身边,见那么多大臣飙戏,就不会学学吗

而且孤哪有让他跪他双膝往地上一砸就跪那不挪地了, 问过孤的指令吗

他绝对想用这种方式逼孤,让孤觉得他受过罚了,让孤心软,让孤不再把乔北寄造反的账算到他头上。

没门

孤不会让他得逞的,武者的身子淋个雨会有什么大碍该喝的酒还得喝,该挨的揍还得挨。

“陛下,十九统领到了。”安德忠入内道。

“让他进来。”商引羽冷着脸道。

“是。”

安德忠退下,商引羽看着一身白衣的十九眉眼低垂着走进来。

对方身穿着不怎么合身的内衫,袖子裤腿都短了一截。裤子是白的,衣衫是白的,连脸也是白,毫无血色的惨白,整个人死寂的像是躺在棺椁里的尸体。

商引羽蓦然想起了过往的一次秋猎,那时他跟十九刚好上,食髓知味,分秒都不想分离,他就让十九穿上御前侍卫的衣袍紧随他身边。

他发现猎物,十九就跟其余侍卫们驾着马把猎物驱赶围困,绝不会让他瞧中的猎物离开他的射程。

他在山林间策马,十九紧随他其后,不时给他带来几个味道甜美的果子或毛发漂亮的小兽。

围猎第二日,被禁卫重重封锁的猎场出现了成群的刺客,御前侍卫们护着他与刺客拼杀,他的马被刺客暗器击中,不受控制地带着他狂奔。

他的马术并不精湛,制服不了吃痛发狂的马,只能伏低身体紧抱着马脖子被其带远。

他也不知道被马带着跑了多久,直到体力透支,他从马上跌落。

是十九飞身而来护他,为他挨了马蹄的踩踏。他们滚下山坡,也是十九用身体护他,从地上起来时,他只有腿脚受了些擦伤,十九的侍卫服却被大片的血红浸染。

天该死的下起了雨,十九强撑起身带他寻找可以暂时避雨歇息、等待救援的地方。

他们只找到一处山缝,十九把自己的外衣铺在山缝里,请他在山缝里休息,自己则坐在外边,用受着重伤的身体给他挡风雨。

他不顾十九的坚持将人抱入内,小心地解开十九的衣服查看伤处。

十九没制止他查看伤处,却在他撕下自己内衫布料给他开始包扎时变得很惶恐,说什么也不让他动手,只自己来。

他抱着十九,用自己的外衣罩在两人身上,他们像两只依偎在一起取暖伤兽,在山缝内从傍晚等到深夜。

商引羽早见惯了生死。为了在权力的争夺中活下去,他直接或间接杀死的人足以堆满皇宫。他冷眼看着皇兄皇弟或死或残,看着父皇被送进棺椁,看着母后幽居寿安宫。

他九岁穿上皇袍戴上帝冕,他跟大臣们周旋,他重启科举、开办学校、暗中组建火器营,他把让他父皇忌惮了一辈子的丞相送回乡种地

商引羽以为自己早就不懂得什么叫怕。

可他感觉怀里十九的体温越来越高,与其相反的是他借着闪电的光影,看到的十九的面色,比他前些年改进造纸术造出来的纸还要白,他是怕的。

怕疼痛,怕寒冷,哪怕只是怀里人在遭受这些,他也会被牵动着心颤。

他把脸埋进十九的脖颈,他还怕失去,那是他想都不敢想、刻意逃避着的。

现在,时隔五年,商引羽又看到了面色惨白,仿佛一闭上眼就再也不会醒来的十九。

“十九叩见陛下。”十九在桌案前跪地行礼,束起的头发因他俯首而在脸侧垂下,乌黑与惨白相依,衬得他那张脸更不见一丝人气。

“上前来。”商引羽听见自己低声命令。

他的声音很沉,却带着一丝不稳的颤音。

十九闻言垂首膝行绕过桌案,抵达皇帝所在的榻前。

没等他再叩下头去,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手臂,十九的身子本能地紧绷,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陛下,立即泄了力,顺从着被陛下扯了起来。

商引羽把十九拉上榻,入手的寒意冻得他心颤。

那晚在山缝中,十九的身子一开始也是这么凉,会低声唤他陛下,会跟他告罪;后来就是火烧一般的炽热,不管他怎么呼唤,都没了回应。

商引羽扯过一旁的锦被将十九裹住抱进怀里,他被怀里人的体温冰得一激灵,却下意识将人报的更紧。

他应该是生气的,气十九自作主张,气十九让他想起糟糕的记忆。

可那一腔的怒火,在对上十九茫然惊讶有有些慌乱无措的眸子后,又哽在喉头,无从发泄。

内殿里除了他和十九,就只有一旁侍立的安德忠。

安德忠在被皇帝盯上的一瞬间就寒毛炸起,他反应极快,在皇帝出声前便嘭地一声跪地,“请陛下吩咐”

安德忠是从他皇子期间就伺候着的,年纪也大了,商引羽只得压着胸前的怒意,沉着声说了两个词,“姜汤,御医。”

“是”安德忠可不想承受天子之怒,半点不敢耽搁,猛一磕头,逃似出了内殿。

殿内静默下来,被锦被裹住的十九小幅度挣动了几下,但商引羽是连着被子一起将人抱住的,他这点小动作根本没法拉开距离。

“主人,属下身上凉。”

略带忐忑的声音从被中传来,暗卫们只在与他独处的时候,才会叫他主人。

商引羽抬手,把硬撑着不肯贴他身上的十九按回心口。

你还知道自己身上凉下雨了不知道避避一根死脑筋,木头脑袋

商引羽手刚按十九脑袋上就感觉不对,手心所触,发丝冰凉。

显然是淋了雨后只被草草擦拭,虽然短时间内不会再滴下水来,可这样束着氵显发,绝不会好受到哪去。

商引羽又气又急,伸手把十九的头发从被子里弄出来,十九僵着身体趴在他胸膛,一动没敢动。

商引羽一手抓着十九的氵显发,一手给十九拢了拢被子,扭头对外边的宫人道“头发氵显了也不知道给擦干,孤养你们何用,都滚进来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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