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日子, 穆渲专门赶回来要看看贾政靠什么收买他的小弟。一进门就看到了让他有点恶心的一幕，没有据说堆满满院子的彩色泡沫, 桌子正中摆着一个细口花瓶。瓶颈只有小手指头那么粗, 淡青色的瓶身, 十分清雅，一般是用来插一两只梅花的。

然而此时一股股屎黄色的长条形黏状物扑哧扑哧从瓶颈里挤出, 冲击了半扎高后盘落在桌案上。形成了看着就很有味道的形状。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他堂堂东安郡王世子什么时候见过这么污糟的一幕。

“呕”观看的学生有人发出干呕声，显然, 不是他一个人不适应。

“嘿嘿。”贾政不好意思地搓着手，“经费不太够了，只能做出一点试剂先让大家看看效果，如果想要看能喷10米高的泡沫或者能淹没园子的泡沫还得加钱，颜色谁随你们点。”

他的解释让马尚莫名悲愤，指着已经没有后劲往瓶外涌黏黏答答的泡沫, “200两银子，你就给我看这个”

贾政有点心虚，其实他是挪用了一半钱投入到高压水枪研究里，他研究许多年了，效果始终还差点。

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当初几把没有技术含量的呲水枪就卖王子腾200两银子呢, 那个可比调配试剂、催化剂、色素简单多了。

“这个技术含量高, 你知道多少海带多少工序才能得那么点催化剂，我的藏品都快清空了。”贾政见马尚怒发冲冠的模样，摸摸鼻子, “好吧，再给你做一回行吧反正钱用完了，你就是想要回去我也没有。”

马尚一窒，他是那么小气的人吗

虽然200两银子只买了点泡沫看，可他也不会因此要回给出去的钱，他可丢不起那个人。

“不用花瓶。”马尚嫌弃地看了一眼原本还算喜欢的花瓶，贾政成功的让他对梅瓶有了阴影。

“好，用碗行不行”贾政松一口气，只要不是讨回钱什么都好说，谁让他太穷了。都是搞科学，他三叔越搞越富，他搞得快要穷得吃土。

马尚同意了，接着提要求，“要红色的。”

黄色好看，但避讳也多，一个没调好不是僭越就是变成有味道的黄。

马尚抿了抿嘴，“还有，我要自己动手，你在旁边指导。”

200两银子对他而言说多不多，却也不是小数目，他花得明明白白。

抱着来都来了，热闹一定要看完的想法，穆渲抱着胳膊留了下来继续观看。只见马尚先往一杯水里倒入了点细盐一样的粉末，搅拌到融化。然后又拿出一个杯子，往里倒入一些皂味粘稠液体，接着又倒入了许多清水似的液体，最后在上面加了些红色颜料似的东西，搅拌均匀。

“等等。”见马尚就要往碗里倒，贾政忙止住他，“有危险，大家都散开看，小心眼睛。”

后一句是交代马尚的，他的眼睛就在碗口上方。

众人稍稍散开，贾政又吩咐马尚，“你等会倒完立刻后退，明白吗”

马尚表示很明白后，贾政才指挥他进行下一步，先把第二杯红色混合液倒入碗中，接着倒入第一杯。

只一息的功夫，呼哧一声，红色泡沫从碗中好似火山喷发一样喷涌而出，很快，半张桌子都被红色泡沫占据。因为碗口宽敞，形成的泡沫自然又和之前不同，一团一团的，如同天边一团团的朝霞，浓淡相宜，煞是好看。

马尚没有反应过来，还是贾政把他拉倒旁边才免去喷他一脸。

“不是说了让你立刻后退，你不要脸啦”贾政生气，实验有危险，他都交代过了还不知道安全实验。

马尚只当没听见，眼睛直勾勾看着还在喷涌的泡沫。明明只有两小杯液体，堪堪覆盖了三分之一的碗，当液体碰撞后却能急遽膨胀，产生的泡沫将整张桌子都淹没了，还在往底下淌。

屋内不知怎的，突然有股小气流，一团团云状泡沫仿佛飘荡起来，被泡沫稀释过的红色彩柔和，营造出一种梦幻的感觉。

突然，他觉得实验特别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