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攸宁总算清醒了点“江老师看了我给你的文件现在”
凌晨四点
“我也就才回家半小时。”江彤干脆地道, “今天什么时候下课我来接你吧, 喝杯咖啡。”
许攸宁起身, 捞起外套轻手轻脚走到阳台上“江老师怎么想”
江彤沉默了好一会儿, 那边传来啪嗒啪嗒两声,似乎在打打火机。
“钱从哪儿来”江彤呼出一口烟,问。
“我啊, 不是有奖金吗”许攸宁想了想, “其实我父亲去世还留下一笔钱, 一直留着想慢慢规划, 但这个想法出现的时候,我觉得可以用它了。”
江彤“嘶”了一声“许攸宁,你是不是不知道, 比赛的奖金至少三个月才拿得到啊”
“”许攸宁愣了下,“什么多久”
江彤一字一顿“三个月。”
“”
许攸宁一脸呆滞, 也就是说那笔奖金要三个月以后才拿到
三个月
“中午见吧, 就在你们学校外面的咖啡厅。”
挂了电话,许攸宁已经被冷风吹得清醒, 思来想去,又拨了另一通电话。
对面好一会儿才毛毛躁躁接起来“嗨,许,你是不睡觉的吗还是我对你的作息有误解”
“皮埃尔先生已经睡了”许攸宁惊讶地问, “我以为今晚你会睡不着。”
皮埃尔嘴角抽搐几下,干脆坐起身,掸了掸睡袍领口, 皮笑肉不笑道“哦,让你失望了,我今晚的睡眠非常香甜。”
说着他揉了揉眼眶,想起身,才发现酒杯还倒在怀里。
他把酒杯扔到地摊上。
“皮埃尔先生原来也睡了个好觉现在舆论对皮埃尔先生可不利,看样子我白担心了。”许攸宁笑眯眯地道。
皮埃尔看着地上的酒杯,顿时觉得更加不顺眼,心气不顺“到底有什么事天还没亮你打电话来是故意嘲讽我让我睡不好”
“我怎么知道皮埃尔先生真的睡着了呢发生这么大的事,我还以为皮埃尔先生辗转难眠呢。”
“”皮埃尔冷哼一声,“不必操心”
许攸宁慢悠悠趴在窗台上“皮埃尔先生以前也参加过aid吧”
“又怎么样”皮埃尔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
“想问问,这个比赛一般都是什么时候发奖金。”
“噗”皮埃尔一口水喷了出来,“比赛结束还没超过二十四小时,你就急着要钱了”
“要钱怎么了”许攸宁气定神闲,“难道皮埃尔先生不是为了钱才来参加的”
皮埃尔语塞,眼珠一转“那又怎么样比赛才刚结束,至少也得个月,才能拿到,呵呵,你很缺钱”
“上次你比赛也是个月才拿到到底是三个月还是五个月”
“可能三个月,可能五个月喽。”
许攸宁轻笑一声,饶有兴致地问“皮埃尔先生不是和那位理事是老乡吗新闻说他专门负责专项奖金管理,媒体报道说,你上次参加比赛,也是通过他拿到的奖金。”
有备而来
皮埃尔磨了磨牙“那又怎么样呢难道你指望通过我给你尽早发放奖金,你别”
“对啊。”许攸宁疑惑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皮埃尔惊呆了,她怎么能这么理直气壮
他忽然产生深深的疑惑,难道这阵子的经历其实是梦,他欺负的那个许攸宁,难道只存在他的白日梦里
他脑中忽然灵光闪过,想到在他指名古典舞队和民族舞队k时,许攸宁望着他的眼神,寒凉如冰。
皮埃尔心头泛起凉意。
他贬低许攸宁的话,许攸宁从来没忘记,所以才会出乎他意料的,在决赛场上,公开对媒体指责他。
“皮埃尔先生”许攸宁嗓音含着浅淡的笑意,“怎么不说话了”
皮埃尔又回过神来,握紧手机。
“从我指名你们和民族舞队比赛的时候,你就打算在决赛场上,让我染上污点”
一阵凉风将外衣掀翻在地,许攸宁弯腰捡起来,淡声道“这不是皮埃尔先生一直在做的事情我只是复述一遍而已。”
一直在错误的路上走,迟早翻车。
“皮埃尔先生只是在我身上摔了一跤就觉得很疼”许攸宁问,“之前还有很多人在皮埃尔先生那里,得到过与我相同的奚落,皮埃尔先生大概也都不记得了”
皮埃尔喉头上下滑动,干涩地咽了咽,胸口激烈恐惧的跳动震得头皮发麻。
少年时期学舞蹈时候,那些肢体的碰撞已经远去。
后来,随着他的职业生涯越来越通畅,他也越来越出名,敢欺负他的人越来越少,也渐渐不会再有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所以初次见面,他完全没有将许攸宁放在眼里。
但是现在他戴着歧视的帽子,直到退役也不可能脱掉。
“你现在打电话的意图”
许攸宁笑了笑“我听说皮埃尔先生和理事是老乡”
皮埃尔愣了愣,将被自己碰到的水杯放好,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来是想跟我做交易。”
“谈不上。”许攸宁漫不经心道,“顺便而已,而且皮埃尔先生未必就不肯帮我嘛。”
“约翰不会赖账,只是他一向比较懒惰。”皮埃尔想了想,又冷嗤一声,捂住额头,“你想让我帮你催他一下”
“感谢皮埃尔先生帮忙,之前的录音我会当做没发生过。”
皮埃尔扯了扯嘴角,挂掉电话后,又拿起室内电话拨给伊莎贝尔“改签机票,我们用最快的速度回国,我无法忍受许她已经骑在我脖子上了”
伊莎贝尔爬起来“她做了什么”
皮埃尔倒了杯威士忌一饮而尽,又哐当一声将玻璃杯杵在桌上“她想让约翰的速度快一点。”
伊莎贝尔张了张嘴,皮埃尔冷笑一声“我可不敢再用这些事去威胁她,万一她还有什么手段,我岂不是又要沾上其他污点比如威胁她什么的。越早摆脱她越好”
皮埃尔也可以借催款的名义给许攸宁找点麻烦,但是何必,这笔钱始终要给,但威胁他的东西却实打实握在许攸宁手里。
皮埃尔扯掉浴袍的腰带,负气地狠狠扔在沙发上
“o”
中午许攸宁走到咖啡厅,远远地看见江彤坐在落地窗前,一遍又一遍看手表。
她瞟了一眼时间,十二点五十五,离约好的时间还差五分钟。